殷玠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从幼时宫廷养尊处优到后来边疆御敌举目尽是黄沙,从幼童到青年,踽踽独行后来,似乎有个女子在他耳边轻唤玠郎,眉眼似嗔含怒,拿着帕子细细为他擦身,像是恼他醉酒,擦身的动作算不得轻柔,微凉的指尖不可避免的碰上他滚烫的肌肤,殷玠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把火越烧越旺,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的缘故,喉间干渴的厉害。
“让你别喝这么多酒,你偏不听。”有人掐上了他的脸,还往外扯了扯,有些疼,不用想自己现在定是一副‘大嘴猴’的形象,殷玠微睁开了眼,眼中还带着一层迷雾,借着亮堂的烛光足以让他看清面前人的脸,“阿妤,疼”
“你还知道疼?”女郎仿佛更气了,指了指自个儿修长的脖颈,“呐,你疼我就不疼?你瞧瞧,你啃的!”
应该是才刚沐浴过,女子青丝披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寝衣,眼下寝衣半湿欲遮未遮,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白嫩修长的脖颈上几点红痕格外的刺眼,似乎是牙印?
那红痕落在殷玠眼中,就仿佛冷水溅进了油锅,噼啪炸裂,胸腔中仿佛被人放了一把火,来势汹汹又扑灭不得,直让他血脉喷张,浑身气血直往一处涌,涨得他隐隐发疼,关押了许久的野兽终于不甘蛰伏急欲破笼而出,他猛地拽住女子手腕,只听一阵水花迸溅声响起,浴桶中瞬间就多了个人。
她瞪大眼睛,还未出声就被人堵了回去,挣扎的力道对他来说犹如小猫挠痒痒,他哆嗦着手去解她的衣衫,解不开的就直接上手扯,肌肤如上好的温玉一般,细而滑,让人爱不释手。
“殷玠,你”好不容易有了丝空隙,她慌忙呼声,刚说了几个字就被人尽数吞没。
水花四溅,水波摇摇。
浪潮起伏间,分不清是汗还是水,呼吸交融缠绵,他将怀中的人搂的越来越紧,紧到似乎要将彼此融为一体
“阿爹,阿爹”童声稚嫩,殷玠迷糊间似乎觉得有人在旁边用东西挠他的脸,痒痒的,随后感觉鼻子也被人捏住,仿如溺水一般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殷玠拧了拧眉头,缓缓睁眼,就对上了一张放大的熟悉面容。
“阿爹,你醒啦。”小孩儿趴在他身上,手中还拿着一根不知打哪儿弄来的狗尾巴草,看来这就是方才弄得他不得安生的罪魁祸首了,团哥儿见他醒了立马高兴的叫了出来,“阿爹,你睡了好久,太阳都晒屁股了。”
殷玠偏头看了一眼窗外,果然,日头高照,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子缝隙洒进来,有些晃眼,殷玠微眯着眼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心中默默叹气,果然,就知道只是一场梦,想到梦里的场景,殷玠竟还有些舍不得,这要是真的该有多好啊,只可惜殷玠一边暗自嗟叹,一边伸手虚虚揽着孩子免得他掉下去,“你阿娘呢?”
“出去了,”团哥儿趴在他身上,声音软软的,“阿爹你头还痛不痛?”
见小孩儿脸上满是担忧,殷玠轻轻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不痛。”
祁大夫前段时间刚研制出来了解药将血蛊引了出来,用药最明显的后遗症就是,白天睡不醒,晚上那就睡得更死了,按祁大夫的话来讲,那就是休养生息补充元气,于是乎,也不用殷玠再找借口了,皇帝大手一挥,啥事儿不用你管,好好养着去吧。
看来这一觉他睡得有些久,殷玠心中暗自估摸了一番,按祁大夫之前所说,这之后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起码这回醒来他觉得精神的很,除了有些饿外没别的毛病。
“阿爹,你身上藏了棍子?”还没想完,就听软糯童声又响起了,回神就对上自家儿子好奇的目光,小孩儿一边嘟囔一边就要伸手去摸,“不舒服。”
殷玠呼吸猛地一窒,赶紧将儿子胡乱摸索的小手给摁住了,面上有些羞赫,却还算是稳得住,“没有,你看错了。”
团哥儿狐疑的看着他,殷玠面不改色忽悠,“儿子乖,你先出去,让阿爹换衣服。”
团哥儿也不跟他议论这些,乖乖“哦”了一声,就跳下了床自个儿拉门出去了,剩下殷玠瞧着自己一大早就格外兴奋的自家兄弟心中苦笑。
见殷玠出来了,在门口守着领着孩子玩的天枢赶紧迎了上来,“王爷,您醒了?头疼不疼?厨房里膳食都还温着要不要现在端来?”
殷玠摇头,沉声问,“我睡了几天?”
“两天。”天枢飞快答道,见他脸色如常同样是满心欢喜,“祁大夫刚走,说只要醒了就没事了,王妃这几天都守着您,今早店里有些事她刚出去不久,开阳也陪着。”知道殷玠想问什么,天枢干脆一口气答了。
感觉有人扯他的袖子,殷玠低头,就见小孩儿眼睛亮晶晶的,“阿爹,咱们去找阿娘吧。”
殷玠勾唇一笑,将孩子抱了起来,大步就往外走,“好,找娘去。”
“诶诶,王爷,您还没吃饭呢。”天枢见他说走就走,不由得跟在后头喊,“就算是不吃饭,您好歹也得先洗把脸啊!”
话落,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果然脚步一顿,转身又回来了,眼风一扫,“还不快打水去。”
天枢,“”
昌盛街上人群熙攘,小贩的吆喝声、人们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到处都是一派和乐景象,果然呐,这人不能关狠了,就得出来多逛逛,容妤琢磨着眼下春光正好,京郊风景不错,哪天要是没事可以叫上阿娘祁大夫他们出去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