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重明以前从来不考虑这些。
每次如果听说顾然出现在哪儿,而自己又恰好在附近,肯定得径直找过去问顾然有没有空和他打一场。
哪怕顾然每次都拒绝,他还是忍不住一次次闻讯找过去。
他师尊要是不给他讲,他都没觉得过来拜访前应该提前和顾然说一声。
平时谢重明从不觉得自己不善言辞有什么不好,这会儿却终于意识到嘴拙的坏处了。
谢重明只能提议道:“我们出去吧。”
顾然“嗯”地应了一声,与谢重明一同出了石洞。
外面围着一圈早就等得不耐烦的怨煞,一看他们出来便给他们来了场密集的剑雨。
顾然没空再思索师门中那些糟心事,全神贯注地应对起四周的怨煞来。
两人酣畅淋漓地陪怨煞们打了一场长达两个时辰的架。
最后两人又不知不觉背靠背地聚在了一起。
汗水从脸颊滑落到颈边,又从颈边滑落到背脊。
而背脊上传来对方温热的体温。
“我想去你们北剑宗。”
顾然突然开口。
“要不,我们成亲吧?”
谢重明背脊一僵。
顾然说道:“就说是我父亲的遗愿,信物都是现成的,在你师尊手里。就当帮我个忙吧,谢兄,我想离开这里。”
他现在只想离开南剑宗,离开可能把过去一切美好彻底绞碎的无底漩涡,不管是暂时的离开还是长久的离开都可以。
所以顾然想到了厉宗主开玩笑似的话,想到了厉宗主随身带着的那根剑穗。
顾然并不想叛出南剑宗,不想让向来偏爱他的长老们为难,而且他还有许多必须做的事要完成。
他需要一个可以堂堂正正做那些事的身份,而不是成为无缘无故叛离本宗的叛徒。
南北两剑宗本是同宗同源,却都自认正统、争端不断,后来更是分据于南北大陆,千百年间互不往来,还是当初他父亲与北剑宗宗主厉战交好以后才正式破冰。
他作为父亲唯一的血脉,理当完成父亲的心愿,弥合分裂已久的南北两宗。
明明周围有那么多怨煞在虎视眈眈,顾然还是轻而易举地列举出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说服谢重明。
最后他还开始对谢重明进行利诱——
“我答应你,等我们成亲以后我就跟你好好打一场。”
“所以,我们成亲吧。”
谢重明不知道顾然在过去短短小半天内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他突然不想待在自己曾经那么看重的南剑宗里。
不过他知道自己从听到顾然说出“成亲”两个字起,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好”字说出口。
连他手中的本命剑都变得格外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