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本是石氏亲生女儿,饮毒未死,成为指证石氏疯颠成狂,屠戮东宫的最佳人证。借此活了下去。
另一个死里逃生的,虽名声不显,对“换子案”个中细节丝毫不知情,却怀着对石氏当年毒杀亲子的一腔仇恨,凭着其“大燕第一美人”的自身资本,不显山不露水的成了当今圣上的心尖爱宠……
毕竟,世人皆知,如今这位圣上生性风流,石氏这步暗手也是算尽人心。
长子若有这份心计决断,当年也不会被人计设,到死后还背负骂名。
“幸得如此,如今暂把谢氏扔在前头顶着,同父异母的姐妹,生的孩子有相似处应能说过去。祖父您且仔细想想,他的嘴唇与父王倒似同出一个模子。”
太上皇回忆着记忆中嫡长子的模样,半响,终是缓缓点头:
“嘴挺像,其它地方应是随了她娘,与其父不太像。谢氏,哼!这贱妇最可恶。如今且拿她当个挡箭牌,早晚有那么一天,孤要将她挖棺掘尸,挫骨扬灰。”
瑞安郡主轻言细语缓缓劝解:
“如今也要庆幸有谢氏当初心中生了妄念,阿弟才因此逃过宫变那场死劫。
孙女还记得,当年闯入东宫的那队人马,面对毒发身亡的皇孙尸体时,还拿着皇室玉牒,按上面记载,连块胎记形状也要一一比对方才安心。
可见上天有眼,任谢氏机关算尽,到头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只不过有来迟与来早。”
这话太上皇最是爱听:
“对,善恶终有报,孤且等着看那个拭兄逼父,无君无父畜生的报应来到,就是,又要委屈了你,平白又担污名。”
瑞安郡主嘴角的笑容一点没走样:
“这些年多亏祖父庇佑,若不是被您护着,我这逆王之女,早被那帮捧高踩低小人给作贱死。给父母翻案,为人儿女何惧委屈,何况还有祖父在,一路为我们遮风挡雨。
说来,都是儿孙们无用,连累您不能安享天年。”
嘴上如此说着,瑞安心中最是清明:
若是翻
不了案,逆王之女身上再被泼多少盆污水,又有什么关系。
若逆王案得以翻盘,同父异母亲弟登基,自己便是大燕皇朝尊贵的长公主。那时自有人哭天抢地,跪着帮自己把名声洗刷干净。
想到此处,端安郡主话风一转:
“阿弟为着端午之事需引小八入局。为此,他心里很犹豫,虽说已做了周全安排,可乱局一起便怕万一。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是我与阿弟的祖父,可小八也是您的嫡亲儿孙,都是血脉亲人不是?”
太上皇冷晒:
“儿孙也分孝不孝顺。小八自恃皇子身份,被那逆子宠的无法无天,哪会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成大事者本该不拘小节,纵有意外也不是故意伤他,别太心软,你们父王就是因为仁心一副才会被那逆子算计到死。朕当初,交给他那本《帝王心术》,他还得多下功夫,仔细揣摩才是。”
瑞安郡主乖巧低头,掩了眼中喜意:
“孙女谨领训。祖父,您才不老,您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孙女心疼,那一干子小人趁愿,阿弟那里会犹豫,也是顾念着骨肉亲情,这就是随了您与父亲的性子——顾念亲情。”
有了这话自己便可放心出手,算计个被宠到没脑子的蠢货,不算什么难事。
有了今儿这一出,如今这洛京城,小八便不再是洛京城里唯一一个混世魔王了。
对于惯来仗着身份逞威风,好出风头的八皇子,如何能忍?
选了这位不过当然因为正好合适,绝、对、不、是、因为些前些时候,在慈安宫外自己被八皇子公然嘲讽亲父谋逆,母系疯癫,自己天然流着一身肮脏血脉的缘故。
心里如此盘算,瑞安郡主神色依然闲适,轻言细语的闲话着家常:
“您别看阿弟传信求您指猫为虎,看似胡闹,孙女记得他多年前养过一只浑身雪白的波斯猫,名叫雪儿,还是母亲当年送的赠礼,如今他是不方便养白猫了,便换了只黑猫来,也是长情念旧。”
“念旧好,念旧才好,你们姐弟俩都是好孩子。”
太上皇年纪大了,更是喜欢这些家常回忆。
“也因祖父安排的巧妙,不惜自污,一道诛十族的诏令,便试出世态人心。明镜先生品性才情皆是好,虽不知阿弟身份,亦把他教得很好。
可惜您是没亲眼看见,那一堆从书斋里送来的字画,我一眼就相中了那副草书。欣赏好半天,才记着往寻找角落里的落笔时辰。
只怕留下把柄,我下了好大决心,才忍痛把所有送来品鉴的字画付之一炬,就是现在想想也还觉得可惜。”
“无妨,待事成之后,让他再写几幅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