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仪在心里小声辩一句:
这样做出来的粽子风味最佳。
沈嘉仪也知道,这绝对不是爹要的答案,干脆态度良好,虚心求教:
“爹对此有何高见?”
“这事我曾作过一些猜想。
想当年,屈大夫是因政见不合,才被放逐离开楚国国都,可他本人才华名气皆在,他的政敌说不定害怕他有东山再起之时,便想着斩草除根。
龙舟争渡或是暗示屈大夫在江中被人追杀的场象。
粽子应是暗示了屈大夫的真正死法,被装进麻袋压上江石,再以长绳系口抛尸江里。
当时纵有知情人,亦畏政敌势大不敢明言,便以悼念为由把当时场景重现,又留下矛盾牵强的理由,算是给后人留下暗示。”
沈夫人想想书中所说,又添新疑:
“据说当时楚国国都都快被秦队攻破了,纵有政敌,也该收拢人手自保逃命才对,为何还要不依不饶的追杀屈大夫?”
糊弄女儿时沈相能信口开河,面对夫人,纵是沈相也要小心应对,思之再三方才敢解释:
“那些不过后人记录,史书从来是胜利者书写,或许是记录者把屈大夫死的时间推后,达到掩盖真
相的目的也未可知。
这些事本就是为夫看书休闲时的自娱自乐,没有凭据自然经不起推敲,不过因为端午将至,随手捡了端午习俗里自觉不合常理处,教教女儿如何深入发掘故事里的破绽,本作笑谈,当不得真。
可世上真相,大多被那些相互矛盾的说法所掩盖,女儿可以慢慢思量,或许对梦境另有收获。毕竟,你才是真正亲身经历者。”
沈嘉仪眨巴眨巴眼晴,认真问道:“爹,那些被遮掩的真相很重要吗?”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前朝范学士这话是我辈读书人安身立命之本。爹如今身为大燕宰相,在自家人平安的同时,也的确不愿看着大燕皇朝走向十年后国力衰退,民生凋敝的那个未来。”
说完沈相爷摇头,哑然失笑:
“为父常笑话他人,人心贪婪难以知足,不料自己也着了相。”
“爹,你放心,我如今还也不太懂该怎么深入挖掘故事里的事情,可我一定会认真反思。不是你贪心,娘说过天予不取必受其害,以前女儿也曾疑惑,天下苍生无数,为何偏是女儿获此机缘。说不定,女儿还是托了您的福。”
沈嘉仪郑重回应后,很努力的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爹,你说过圣上登基前驻守北狄边境,那么,会不会那位安南王子其实是他与北狄贵族女子所生,只不是假借了安南的名头而已。
毕竟比起南方那些早己称臣纳表的属国,边关烽火告急的多来自北狄,一个流着北狄血脉的皇子,更不容易被世人接受吧?”
沈相爷看着如今除了吃喝就是风花雪月话本的女儿,默默咽下一口老血,还得笑着鼓励:
“很不错的思路,一切皆有可能。不着急,慢慢来。嘉仪记住一点,世间巧合仅有一分是天意,其余皆是人为促成,女儿看不出是否巧合,也可以从那些事情中获得最大利益者入手,反推查证,许有意外收获。”
沈相爷看看女儿一脸茫然,继续开口:
“一时参悟不透也无妨,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女儿若想到什么跟安南有关的事情,都可以来找爹娘一块参详参详。”
“好了好了,这事本不急于一时,只要咱们家人平安,
其它的,尽心尽力就好。”
沈夫人开口便打起圆场,试图让屋里的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