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得极近,说话时气息互相交缠不清,像在暗示他俩早就分不了你我的混乱关系。
也是,两年前就撇不清了,别提现在。
裴芷低低叹了口气,就着如此不文雅的姿势偏头,扬起脖颈。嘴唇在他耳垂上轻轻一碰,像安抚小狗似的来回游走着:“我真不走。你这段时间到底在想什么呢。还没成大编剧就给我加戏,我可不认啊……跟我说说吧,你心里想的什么……”
她平时说话时声音有些散漫,像是刻意放慢了调子让人觉得她有些漫不经心,但更多的是里边藏着的温柔。
当然,前提是她不说狠话时。
狠话出口也是刀刀入肉,开了刃似的锋利。
然而现在,两人气息堆叠在一起。她说得很轻,压着调子缓缓吐出时,极具蛊惑性。
在谢行从小到大待的环境里,除却家庭式冷漠和言不由衷的奉承外,偶尔得到的关怀也是出自唐妩那一家开闸似的叭叭叭重奏。
很少有人极具耐心地跟他说话,哄着的,惯着的,让人心神飘荡的。
以至于她只要一用这种调子说话,绝大多数情况下,他那点儿不满和愤然顷刻溃不成军。
女朋友是专门来治他的。
一旦连心底都这么认服,扣着她的力道就松懈不少。
不过谢行依然端着架子,眉头轻蹙,偏过一点头避开她的唇,摆足冷漠谱:“你先给我解释解释姓祁的又是哪里来的野男人。”
“祁……”
裴芷念出第一个字,就知道他说谁了。
毕竟生活中她也只认识唯一一个姓祁的。
本来还想问他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过最终没多此一举。只要联想到他近期频繁异常的举动,就大概能猜全了。
也怪她之前心思都摆在了其他地方,早该注意。
对于这件事还不知道他的态度,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她动了动手腕,半是服软似的哄他:“就不能进去坐着说么。”
他回眸深深望她一眼,掌心力气微松。人却堵着门半步未离。
那一眼似乎在说,你敢跑一个试试。
本来就没做错事,当然不用跑。裴芷倏地松气,把这堆害人的纸箱踹出门外,甩着腕子回客厅。
身后脚步声跟进,亦步亦趋盯梢似的。
她忽得驻足转身,来人来不及放缓脚步,就这么直直撞进了他胸膛。瘦削却挺有力的。
裴芷借势环着他的腰,仰头:“祁迹啊……是我的心理医生。”
就这么开门见山。
谢行料想不到如此直接,尤其是听到心理医生四个字时脊背线条都紧绷起来。
他垂眸,眼底压着的火气散了大半:“……你,是因为那件事?”
“对啊,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这个人其他方面,心理很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