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觉得自己脑热得不可理喻。
和前男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夜这件事,其实清醒一点,往旁处发散一下思维,并不是情势所逼必然为之。大不了,可以借宿其他农家小院儿。
那场骤降带来春雷的大雨,或许只是幌子。
因为她经历过肆意鲜活又轰烈的旧爱之后,怅然若失。爱也爱过、恨也恨过,但七百多天的平静后依然没法喜欢上别人,没法往心里装下更多。
一场恰到好处的雨,一个合情合理的缘由,就是为了放纵自己。
不止放纵,她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心口冲破。
进了山以后那一点残存的理智早就薄如蝉翼,要快束缚不了自己。像要鼓动着她,抛开陵城那些乱七八糟的,想试探更多,想掌控更多,想得到更多。
因为烦躁,她翻身趴在床上,摸过手机想转移注意力。
这边儿四周环山,什么时候来信号全看缘分。
她打开各个社交软件,经历过无数个打转的圈后无人倾诉,只能在手机里翻找不需要联网的玩意儿。
只剩一个特别无聊,只有无聊到一定程度才会打开的消消乐。
不联网的时候接收不到别人送的心心,就那么五颗够她消耗的。好久不玩,很快就卡死在这一关。
手指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一下又一下划着,她边抱怨休闲类游戏为什么要搞得那么丧心病狂,边想起以前过不了总是吻一下换他帮忙过一关。
过关也是幌子,主要就是想亲他。
这么一想,她犹如醍醐灌顶,一下就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别扭。
别扭得讨厌。
裴芷把脸埋在被子里,压抑着叫了一声,翻身坐起。目光精准落在门锁上。
怕他来。
又怕他不来。
白日放晴,到了夜间繁星闪烁。
是万家灯火之处很难见到的夜空。
裴芷在南非待了两年,见过的美景奇景不算少。此时只是趴在窗沿上,支着下巴尖静静地看。
目光落在湛蓝天幕上,耳朵里听的全是门外走廊的动静。
月明如水,祁山的夜格外静谧。
她听着一阵脚步声从走廊那头过来,中间停留半晌,最后在她门边失了动静。
安静的那几秒,心一下一下敲着胸腔,频率越来越快。意识快要跟着心脏从嗓子眼蹦出去,蹦到门外,蹦上走廊,蹦着出去看一眼不知好赖话非要说偷-情的少年。
他没有敲门,似乎在判断屋里的人睡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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