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澹台熠说起来都要翻白眼,语气也不大好了起来,“先帝做皇帝是没话说,朝堂那些老臣都对他一片赞誉,但做人丈夫,委实做的差劲。”
又对宋普道:“孤要是与宋卿置气,就不会用别的女人来气宋卿,这点孤就做的比先帝好。”
说着,眼里少不得有些骄傲,他可是对妻子一心一意的人!与先帝不一样。
宋普没想到他说着说着还自夸起来,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奖励性质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陛下做的好,陛下若是想先帝那般,臣恐怕会越来越不相信陛下,这夫妻之间啊,便有了嫌隙。”
澹台熠不欲对父母的感情再做什么评价,只是听宋普这么一说,也觉出了些味道,“宋卿放心,孤不会让宋卿与孤有嫌隙,就算要有嫌隙,也一定是宋卿的后(庭被孤垦松软了……”
宋普:“……”
他小小地掐了他一把,恼道:“陛下继续说罢!”
澹台熠被他掐,反而还笑了,便继续说了下去。
先帝总和皇后吵架,澹台熠这个做儿子的也是帮母亲的,也有这个缘故,所以更爱与先帝对着干,他这嘴也是从小就有些欠,久而久之,先帝都有些躲着他走了,如此,恭王便有了可乘之机。
说起这个恭王,从小就知道甜甜的喊澹台熠叫哥哥,澹台熠知道他怎么来的,对他一直都不客气,也并不准他靠近,对他十分之冷漠刻薄。
恭王年纪再长一些,便几乎是与先帝天天在一块儿,整一个父慈子孝,看着就叫人来气,澹台熠性子也越发不好,偏那恭王还喜欢在他面前跳,说一些让他生气的话,澹台熠压根控制不住,总要揍他一顿,他年少时期力气就大,好几次都差点将恭王揍死,也惹得先帝发火,也揍了他几次。
如此下来,父子俩关系越发恶劣,势同水火一般。
说到这里,澹台熠忍不住对宋普说:“到孤母后仙逝为止,孤与先帝简直犹如仇敌一般,轻易不见面,见面孤必定要和他吵起来,他去了孤还以为这皇帝要给恭王做,结果他竟还是给孤,他这算什么,将孤母后气死了,拿这帝位来补偿孤吗!要给便给他疼爱的恭王,孤也不稀罕。”
其实只是说着来了气,澹台熠也见过先帝认错的时候,作为一个皇帝,还有过背着荆条去跪纯元皇后,请她打他出气这种荒唐的场面,他父母对彼此的喜爱是毋庸置疑的,但脾气都不太好,总是莫名其妙的置气,到最后那个地步,澹台熠没法怨纯元皇后,便只能将过错全堆到先帝身上。
因而在他嘴里,先帝在这种事情上处理的非常糊涂,澹台熠是很有怨气的。
再者纯元皇后去世的前几个月,也发生过一件大事儿,并不如何好,澹台熠对着宋普还是不想说,因而便隐去了。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澹台熠的意思很明显,先不说恭王与他是生死之敌,他能确定的是两人都互相看不顺眼,绝对没有所谓的兄弟情,在这种情况下,恭王给他挡个屁的剑。
宋普听了一通皇室秘闻,心里却是在想,澹台熠对先帝也不只有怨气,应该还是有对父亲的那类情感,所以说多妻制度害人啊,把一个好好的三口之家整成这个样子,俩儿子都怪疯的,当然现在澹台熠不疯了,疯的是恭王。
这时候曹喜过来禀报,说是太医将恭王救回来了,只是失血有些多,到现在还没醒。
澹台熠与宋普对视一眼,澹台熠先开了口:“孤就说他没那么容易死。”
澹台熠的人办事儿快,没多久刺客来历也给整清楚了,是林家门客,会缩骨易容,剑术也超群,即使皇宫戒卫森严,三分钟便有一般轮换值岗,但也耐不住这位会的多,竟还能替了伺候澹台熠的太监前来刺杀。
澹台熠知道后有那么点懵,心想一个人就敢过来,孤看起来那么好刺杀?
宋普却是不由得道:“不会是恭王为了不娶雪媚娘使的计策吧?”
澹台熠没忍住,笑了起来,摩拳擦掌似的道:“孤本就想整治林家,这下恭王受了重伤,孤先放一放与林家之仇,叫恭王立即与林雪媚完婚,这便唤做‘冲喜’,孤良苦用心,恭王可要好好笑纳啊!”
说罢,事不宜迟,赶紧回养心殿,叫人拿来空白圣旨,挥笔写了个让恭王三日之后成婚的圣旨。
澹台熠如今学的多了,对恭王感情如何先不说,至少明面上知道做面子,圣旨上要写一写恭王对他这个皇帝有多好,他感念他舍身相博,便再次赐婚一次,叫三女与他一同成婚冲喜,以盼他早日康复云云。
写完之后,一通畅读,自己都嘴角翘起,一副孤要使坏的可爱表情。
宋普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称赞道:“陛下真聪明,不亏是臣的陛下。”
澹台熠自得地道:“宋卿不知,恭王今日见孤,是想自请去南通处理冻灾一事,孤觉得应该是想逃避婚事,没成想遇到了这事儿,孤十分痛心,只能留他一留,给他再赐个婚,这天底下能有孤盯着成婚的,也只有恭王了,待恭王醒来,孤要叫他好好感激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