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蹙眉:“宋卿这是何意?”
宋普说:“便是臣说的那样,陛下用这个,总比让臣用嘴伺候陛下要舒坦。”
澹台熠终于明白过来了,“……宋卿是让孤——”
他说不下去,生气了,但又念及宋普还病着呢,不太敢大声说话,压着嗓子道:“岂有此理,孤何曾沦落到用这种外物,孤早就说了,宋卿身体为重,孤又不急,宋卿做什么用这个来应付孤。”
宋普想说话,又咳嗽了起来,澹台熠又气又憋,伸手给他顺了顺气,将他按到床上,给他盖起了被子,“宋卿想气死孤么?”
宋普躺下去,又咳嗽了几声,才说:“臣是认真的,左右陛下等不及,臣这等重礼便提前送了,臣还连夜请了工匠过来往上面镶嵌了珠宝玉石,十分匹配陛下尊贵的身份。”
澹台熠气道:“再镶金嵌玉,再如何匹配孤的身份,孤都不要!”
他说完,夺过宋普手里的玩意儿砸到了地上去。
宋普听见动静,心疼地道:“臣还往上头镶了一块上好的碧玉,红苞绿叶出墙来,相映成辉,多有寓意!陛下若是摔坏了可怎么好?”
澹台熠:“……”
他深吸了一口气,柔声地道:“宋卿还是早些休息吧,孤陪你。”
宋普道:“陛下真不要臣这个惊喜么?”
澹台熠额头青筋跳了一跳,努力维持冷静的面孔,“孤不要,宋卿还是快些好起来罢。”
宋普听了,便闭上了眼睛。
澹台熠重新回到被窝里抱住了宋普,只是没抱一会儿,就听宋普开口道:“臣兄长那时候听到陛下说要给臣破瓜的话了。”
澹台熠一顿,镇定道:“宋凌云怎耳朵伸那么长,都不知道躲避。”
宋普道:“臣兄长也看见了陛下抱臣,亲臣。”
澹台熠:“……”
宋普道:“臣兄长打算将臣送到江南,让臣远离陛下。”
澹台熠怒道:“他敢!”
宋普从他怀里伸出了脑袋,因为发烧,他满脸通红,连薄薄的眼皮都浸透了红色,唯有那双眼睛是清亮的,“臣与陛下说,不是为了告臣兄长的状,臣兄长待臣十分关怀,以为臣在陛下这里受了欺负,说陛下用破瓜二字是在轻贱臣,陛下随意在外头抱臣也是如此,陛下,你如何想?”
澹台熠听了宋普的话,还有几分委屈,“岂有此理,孤何时轻贱你了?宋卿你听他说什么,孤待你如何你还能不知道吗?若是听信了他人的挑拨与孤生分,那孤将失望万分!”
“……”这孩子脑袋瓜太……太难拗了,宋普呼出了一口热气,沙哑着声音道:“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臣兄长会这么想,难道不是陛下的问题么?”
澹台熠孤傲地道:“孤有何问题?”
宋普说:“臣若与陛下结亲,那臣父亲便是陛下的岳丈,臣兄长便是陛下的大舅子,陛下甚至应当随臣一样喊臣父亲一声爹,喊臣兄长为哥哥,但陛下对臣父亲依然言辞严厉,也频频与臣兄长作对,陛下如此高高在上的态度,也无怪臣兄长对臣放不了心,臣听臣兄长一席话,也觉得陛下有些过分。陛下爱屋及乌,也要对臣家人尊重温和一些,若连臣家人陛下都要颐指气使,臣又如何能安心。”
澹台熠望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宋卿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气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