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家吃过晚饭,季雨时拎着二黑和嫂子带过来的大黑和小黑,开车回自己的居所。
三只猫包放在后座上,猫咪们时不时发出的绵软叫声此起彼伏,每次季雨时带猫出行,都像拖着一家宠物店。
将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背着一只猫包,左右两手各拿一只。
季雨时步入电梯,正好遇到邻居太太散步回家。
“小季!”对方见了他挺热情地打招呼,“出差回来啦?这次去得挺久!”
季雨时礼貌地点点头:“是的。”
邻居太太好心帮忙,替他拿了一只猫包,一同上楼后等季雨时腾出手开完门才离开。
季雨时将猫咪们都从包里放出来,三只猫都跑着小碎步奔向家中各个角落,肉垫踩在地板上,颠得喉咙里发出了小声的颤音。
季雨时忍了两秒没忍住,站起来回到门口,从猫眼里面往外看。
安静的走廊里还亮着灯,没有人站在他家门口盯着这套房子看,走廊里空无一人。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猫咪们都饿了。
如同以往很多个独居的夜晚一样,季雨时清理了三只猫食盆,倒上猫粮与猫罐头,又倒了新的猫砂。做完这些,他才步入浴室去,给自己好好泡了个澡放松。
理智、惊惧、惶恐,让季雨时头疼。
从回到宁城后就开始的,种种感官上的、心理上的、身体上的感觉,也让他感到混乱不堪,无所适从。他泡在浴缸里,被温水包裹着身体,足足过了十几分钟纷呈的思绪仍未能好转。
好在十几年来这症状如影随影,他已经非常习惯了。
水声哗哗,季雨时从浴缸里站起来,走到镜柜前找出自己备在家中的药。
药已经不多。
出发去江城前,他曾将药盒装满带走,而那只药盒……还在宋晴岚那里。
可能是心有灵犀,季雨时刚拿出一颗药片,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镜柜上的显示屏显示着一串数字——虽然只看过一次,但是季雨时记得这串数字是宋晴岚的号码。
从江城告别后两人还没联系过,到此时已经整整一天了。乍进入恋爱状态,季雨时没有要与对方如胶似漆的自觉,就算宋晴岚再过几天再和他联系,他可能也不会在意。
但这个号码出现的一瞬间,他还是意识到他已经展开了一段感情,并且心中微微一暖。
季雨时:“喂?”
电话那头传来宋晴岚的声音,只有简短利落的两个字:“开门。”
年轻好听的男音回荡在浴室里,隔着电话线路,隔着江城与宁城的距离。
季雨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只听宋晴岚似乎笑了声,又说:“我给你点了外卖,差不多已经到了,你现在开门拿一下。”
季雨时怔了怔,答了声“好”就赶快挂断电话擦干自己。
不想让别人等太久,他披上浴衣快步走到家门口,习惯性地先从猫眼里看了下确认来者的身份。
猫眼中的视野被一堆箱子与口袋挡住了,来者抱着摞起来的物件,正耐心等待着。
季雨时立即打开了门:“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么?”
刚刚在电话里出现过的熟悉嗓音出现,截断了他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