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不信这世上还会有人敢欺负段无错,他定是又睁着眼睛说瞎话。
段无错笑了笑,不解释,继续剥糖纸吃糖。
远处的喧嚣像隔了很远很远,光影从窗户投落下来,温暖又美好。青雁吃光了盒子里的糖,又去抱来一盒,仍旧坐在段无错面前,吃个不停。
她喜欢软糖,又软又甜,她更喜欢硬糖,榴齿咬起来脆脆的。
许久之后,糖纸堆满地。整个房间内的甜味儿更为浓郁,好像随着每一次呼吸都能尝到多一分的甜。
递给青雁一杯蜂蜜水,说:“歇歇再吃吧你。”
青雁眼角余光扫过地毯上的糖纸,讪讪拂去裙子上的糖纸,然后接过段无错递过来的蜂蜜水大口大口地喝了。
段无错忽然掰开青雁的嘴,细瞧青雁的小白牙,略惊讶地说:“居然没蛀牙,神奇。”
青雁弯着眼睛一笑,也不解释。
以前哪里吃得到糖呢?若是幸运了,一年里才能吃一两块罢了。
段无错起身,立在架子前,背对着青雁,问:“还
要哪一盒?”
青雁歪着头瞧着段无错的背影,忽然说:“我知道了,是太后欺负你。”
段无错拿糖盒的手微顿,又继续取下高层的糖盒,扔给青雁。
青雁又认真地说:“太后对你不好。这不对。”
段无错重新坐下,整理了一下僧衣前摆,才撩起眼皮瞥她一眼,说:“贫僧诚恳建议夫人闭嘴。”
青雁立刻低下头,剥开糖纸,将酥糖塞进嘴里。酥糖通体雪白,有小指那么长,细细的,比筷子还要细一些。
青雁吃完了第一根,吃第二根的时候,先咬了一端,一点一点咬进嘴里吃。
酥糖还露一个头头,段无错忽然俯身,咬断酥糖。他的手掌撑在青雁的脑后,享受这个腌浸甜味儿的吻。
许久之后,他放开青雁。
他俯视着她,闲闲道:“夫人今日贺寿受欺负了。”
青雁懵懵点头,然后告状:“除了贺礼被换,那些人还把我丢在偏殿候着……”
段无错问:“可知为何让你独自赴宴?”
“因为你遁入佛门不宜出席华奢场合呀!”青雁双眸明澈,“哦……我知道了,你还想让我多结识旁人!”
段无错沉默下来。
分明是惩罚她啊……
罢了。
段无错起身:“回去了。”
青雁跟在段无错身后,看见宫门才知道不是回宴席。出了宫,又发现不是回家的路。
“去哪儿呀?”青雁问。
段无错捻了捻佛珠手串,道:“买菜。”
青雁皱眉,五官揪在一起,
小心翼翼地问:“只买菜,不买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