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好不容易学会编五丝线了!”
“给我编的?”
“不……不是……我是给阿宁编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先生……我跟你说个事情,你不许生我的气……”
“嗯,你说。”
“我把你送给我的玉屏风拿去跟刘姐姐换了个黑玉做的小盒子……”
“嗯?”
“我、我是用来装给阿宁的礼物的!等将来见了她,我总不能随便拿个布口袋装着礼物呀!”
“先生,你教我用草绳编蚂蚱吧!王管家说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的东西,阿宁一定也会喜欢的。”
“先生,你说阿宁会喜欢这个镯子吗?还有这个长命锁……”
沈却将手里几乎已经烧坏了的小黑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端午时戴着的五丝线,一块小巧精致的长命锁,一个透着粉嫩的玉镯,还有一只用草编的蚂蚱。
虽然黑玉小黑子已经被火烧得不成样子了,可是里面的这几件东西倒是保存得很好。
沈却脑海里就不由浮现那一日沈宁傲慢地说:“哼,你这盒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
“还给我!”沈宁猛地起身,将沈却手里的盒子抢过来。她用力过大,黑色小盒子从沈却的手中落下,里面的东西洒落了一地。
沈却抬眼静静看了她一眼,然后扶着腰一点点蹲下来,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
幸好那个手镯正好落在地上的绣花鞋上,要不然恐怕是要摔碎的。
沈却
将五丝线、长命锁、玉镯和草编的蚂蚱一件件重新放在黑玉小盒里,然后深深看了一眼,才将盒子盖上。她将东西放在沈宁的枕边,看着她说:“那黑玉盒子都烧坏了,还是扔掉吧。你若喜欢,我再找匠师打个一模一样的。”
“要你烂好心!”沈宁别扭地别开脸。
一旁的沈休看不下去了,说道:“你这脾气这么臭,什么时候能改。”
沈宁有些生气地瞪了沈休一眼,她本是想顶嘴的,可是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好像一说话更会扯着伤口。
沈却就替沈宁说沈休:“还说她呢,好像你脾气不臭似的!你那臭脾气要是天下第二,就没人敢说天下第一的!”
沈休嘟囔:“也不瞧瞧你自己那别别扭扭的性子,还好意思说我。”
沈宁好像特别喜欢看沈休和沈却拌嘴,瞧着他们两个拌嘴,她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可这一笑,就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宁脸上很厚的白布甚至都渗出了血痕。
“是不是扯着伤口了?疼不疼?要不要喊大夫来重新给你换换药?”沈却焦急地问。
沈休就走到床边,仔细瞧着沈宁脸上的伤。
“不不不……”沈宁急忙摆手,“换药跟换皮的,不换不换!”
对此,沈却很有体会。
小的时候,沈却最怕的一件事儿就是上药了。好像是好不容易长好的伤口要被重新撕开一样。沈却刚刚到戚珏身边的时
候,每次都不敢说疼,不敢躲。她就是自己表现不好会让戚珏不耐烦把她给扔了。到最后她倒是越来越忍受疼痛了。
沈却将贴在沈宁脸颊上的一缕儿发给她掖到耳后,轻声说:“不要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沈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没关系,反正我名声一直不咋好,再变丑点也无所谓。”
沈却和沈休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和担忧。比起性子和名声来,女儿家的容貌真的是太重要了。何氏又是那个样子,若是以后在沈宁的婚事上再拎不清,可是真的苦了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