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清远坐在前方,许久没有发动车子,而她亦是一言不发,这几天用餐时间紊乱,胃开始绞动,有些疼。
夜色缭绕,路灯璀璨而不刺眼,光影晕晕的。
郗清远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薄凉地勾动嘴角,“如果不是你同事有事,我想你是不会主动找我的。”从她回来之后,她和他只见了两次面。
褚唯一咽了咽唾沫,“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郗清远猛地转过头,借着弱弱的灯光,他的眸底是无奈之色,“六年了,你从来不和我联系,甚至连家都不回了,那么现在呢?”他慢慢拿出七八张机票,褚唯一接过,“什么?”目光僵住了,竟是D市飞往哈尔滨的机票,“你什么时候去的?”
“最后一次,你大学毕业。”
褚唯一用力咬着唇,渐渐地她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你怎么不找我?”
“我去找过你,你过得很好,你的同学告诉我,你有男朋友了。”
“没有,我从来没有。”褚唯一震惊了。
“我亲眼所见,你生日那天——”
她突然想起来,当时学姐给她介绍了一个男孩子,男孩子在她生日当天拎着生日蛋糕来找她。
“唯一,如果现在我们在一起——”郗清远一字一顿地问道。
褚唯一大脑一阵轰鸣,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酸胀得难受,“哥哥,你没喝酒怎么也说醉话呢?”
哥哥——
郗清远笑得惨烈,“好,好,这就好。”
眼
角好像有什么悄悄滑落,她深深吸了吸鼻子。
迟了,已经迟了。
在妈妈嫁给郗叔时,她和他就没有希望了。
夜空璀璨明亮,晚风幽幽。凉风缓缓吹了进来。
“对不起。”她笑起来,笑容凉凉的,“我选择去北方读大学时就想得很清楚了。”哈尔滨的冬天真的很冷,风像刀子一样,刚刚过去真的很不习惯,可是最终还是习惯了。
第一年的冬天,她一个人去了冰雪大世界,在城堡上刻下了她和他的名字。
第二年的夏天,她再去,没有皑皑的冰雪,变成了啤酒节,她和他的过往都消失在灼热的气温里,融化了,不见了。
“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说过的话你就忘了吧。”她一字一顿,“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郗清远额角的青筋都暴出来了,向来冷静自持的他还是没有忍住。
“哥哥?”郗清远沉沉地重复着。
褚唯一咬咬牙,“我现在一直在相亲,前几天遇到一个人还不错,我打算试着处一下。”她笑着,她也忍着。
那抹笑刺痛了郗清远。
郗清远扯了一抹笑,僵硬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知道了。”
郗清远发动车子,连打了两次,车子才启动起来,直到褚唯一下车时,两人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到了家,她默不作声,心里早已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