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就按开了床头灯,连开灯的动作都有些粗鲁,床头灯的按钮发出不堪重负的哀嚎。
光线亮起,顾炀被灯光晃得眯了下眼睛,兔眼睛里还带着没有隐去的水雾,显然刚刚一直在偷偷委屈。
樊渊撑在顾炀身上,对着顾炀的眼睛轻轻吹了口气。
顾炀睫毛颤抖,再次眯起眼睛,小声叫着樊渊的名字。
“樊渊?”
樊渊指尖慢慢挤进顾炀的后背和被褥中间,黑眸紧紧盯着顾炀,里面藏着过于深沉复杂的情绪,那是如今的顾炀还无法彻底看懂的眼神。
“顾炀,我可以碰你的后背吗?”
顾炀垂下眼帘,微微侧头,鼻梁的弧度很好看,鼻尖微翘,泛着点红。
他点了点头,抿紧嘴角,声音从嘴巴里溢出来。
“嗯。”
樊渊另一只手捏住了顾炀的兔子尾巴,又问:
“这里呢?”
顾炀闭上眼睛,又轻轻点了点头。
樊渊嘴角勾起,露出点并不温柔的笑意。
“顾炀,别后悔。”
顾炀一手放在脸颊旁边,指尖无意识的拨弄着颈链下的小苍兰吊坠,有些嘴硬。
“有什么可后悔的……”
这一夜,顾炀的后背遭了秧,不只是后背,兔子尾巴、兔子耳朵,甚至连指尖都被狠狠对待。
樊渊每低下头,都要问顾炀:
“这是第几下?”
顾炀睫毛因为眼泪而黏连在一起,细白的指尖将深色的床单揪得乱七八糟,脑海里一片昏眩,还要分心思去计数。
“第、第203下。”
数错了还要被惩罚,顾炀兔子尾巴剧烈的抖动着,听到樊渊在他耳边纠正。
“错了,这是第204下。”
顾炀半夜醒来,本就觉得尾椎骨周围一圈莫名的疼痛,此时被捏了尾巴,疼痛加剧,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明明说好第二天出去买年货,顾炀却直到天快黑才醒过来,买年货的行程泡汤了,他挺着依旧鼓鼓的小肚子坐起来,刚坐起来又向后倒在了床上,翻身趴着,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自己的兔子尾巴,只觉得上面的绒毛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好痛……”
忍着抽痛,顾炀趴在床上,看着手心里樊渊又涨了一分的42分好感度,心脏暖洋洋一片。
直到此时,他才有时间仔细回想,从ktv回到家后,他的尾椎骨附近为什么会这么痛……
在ktv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炀怕他自己耍酒疯,又不敢问樊渊。
再加上昨晚他被樊渊逼着数数,一直数到三百多下才停下来,停下来的时候天都大亮了,他更不好意思去问了。
顾炀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爬下床,晃晃悠悠的往浴室走。
一醒来,肚子的饥饿感就疯狂涌了上来。
顾炀随便往脸上扑了几把凉水,抬头看向镜子。
颈链歪歪斜斜的挂在脖子上,周围到处都是红印子,衣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还崩开了,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线头,扣子早不知道掉到哪个角落去了。
顾炀对着镜子把颈链重新戴好,指尖拨了下小苍兰吊坠,嘴角翘起来,心情不错。
他撩起衣服下摆,露出了微微鼓起来一点的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