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用手指在小盒里挖了一点药膏,然后隔着衣袖,抓住她的手腕,固定住她的手,接着弯腰低头,专注地把药膏往她被划破的掌根处上药,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会有点疼。”
黎晚点了点头,盯着秦临的手指将药膏轻点在她伤处,然后抹匀。
药膏一碰到伤口,剧烈的刺痛感让黎晚立刻嘶的一声倒抽了口冷气。
忍不住低下头去冲着伤口呼呼吹气。
秦临正在给她上药的手指僵了一下,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然后缩了回去,握着黎晚手腕的那只手也收回来,低头把药膏盖拧上。
“这哪叫有点疼啊。”黎晚忍不住抱怨道。
但她声音软软的,语气也并不严厉,听着不像是抱怨,倒像是在撒娇。
秦临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眼,正对上黎晚含着幽怨望过来眼睛,心口上那种陌生的紧缩感又卷上来一阵。
他呼吸突然一窒,停了一瞬才道:“疼,但见效很快。”
黎晚唇边又忽然绽开笑意,笑着说:“我开玩笑的,刚才谢谢你过来,不然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脱身。”
秦临盯着她的笑脸两秒,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垂眸将药膏塞回腰间:“不用谢。”
刺痛感只是猛烈的过了一阵就渐渐消退了。
两人一起往回走。
秦临如非必要,一句话都没有。
两人一开始只是干巴巴的走路,但是回去的距离不断,为了避免越来越尴尬,黎晚开始跟秦临搭话:“你有没有尝今天晚上的果酒?”
秦临道:“没有,果酒都是专门给姑娘们准备的。”
黎晚道:“你可以尝尝,味道很好。”
秦临嗯了一声。
又没话了。
安静了两秒。
秦临突然问道:
“宛嫔把你推入冰湖是什么事?”
黎晚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很小,因为跟宛嫔撞了名,被她推进了冰湖里,病了三个月才逐渐好转,那次把我吓着了,后来就有些怕她,而且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那些宴会,一直到长大。”
秦临沉默两秒,在黎晚被宋鸣奕在宴会上一见倾心之前,他也从未听过黎晚的名字,只隐隐听说黎家有个病美人,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你看起来不像是胆小怕事的人。”
她刚入宫时,眉眼间总是笼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常常眼中含泪,倒是很像那个众人口中柔弱的黎家病美人。
可自打那次雨中罚跪烧了几天后,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黎晚转过头来,对秦临笑了笑:“人是会变得。”
“秦临哥哥。”
一道温婉轻柔的声音响起。
黎晚抬眼望去,就见黎家嫡女黎欢正娉娉婷婷的站在那里。
她先叫了秦临一声,然后才转向黎晚,和善的笑了笑:“晚姐姐。”
黎晚对这位黎家嫡女印象不坏,印象里以往见面,她都不像黎家嫡系的其他人那么高高在上,总是温柔有礼,很让人有好感。
黎晚对她笑了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
——秦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