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信。
可侍卫说了,救人的就是乾正宫的宫人。
乾正宫也有不少人看到黎晚浑身湿透带着翠珠从外边儿回来。
正好是黎晚从太后宫里回乾正宫的时间。
皇帝看望完齐王回来后,就让曹钰过来叫人过去问话,结果说人又病倒了。
曹钰虽说因为主子的缘故对黎晚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可在这种大事上,却不敢扯谎:“晚姑娘病倒了,刚吃了药正睡着,奴才就没叫醒她。奴才问过翠珠了,翠珠说,的的确确就是晚姑娘救的齐王殿下。”
就这么说起来,曹钰都还是有点儿不信。
就晚姑娘那细胳膊细腿,风一吹都能吹倒的身子骨,还能跳水救人?
皇帝心情有点复杂,拧着眉道:“等人醒了以后带过来。”
黎晚一直昏睡到晚上才醒过来。
小太监一直守着呢,黎晚一醒,翠珠就伺候黎晚换衣服梳妆,然后去了乾东殿。
掌灯的小太监心里也犯嘀咕。
怎么看,都觉得这晚姑娘不像是能跳水救人的人。
晚上的乾东殿比白天要安静的多。
秦!临依旧守在殿门外,看到黎晚,冷酷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
翠珠留在了外头,曹钰上前来把黎晚领进了偏殿。
黎晚跟着曹钰走进了偏殿里。
屋子里熏了香,并不浓郁,气味浅淡清冽,身材修长的俊美少年正穿着便服斜倚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册,一张俊美矜贵又高傲散漫的脸庞笼在柔和的光线里,明明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有着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黎晚跟着行了一礼。
榻上的俊美少年似是没听到,半晌才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凤眸微敛,视线落在书上,始终没抬眼。
曹钰给黎晚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退到了门口。
榻上的皇帝不说话,黎晚也不吭声,她今天立了功,心态轻松,眼神在这偏殿里环视了一圈,又落在榻上专心看书的皇帝身上。
他穿了件靛蓝的袍子,绣了些简单的花样,袖口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执着书册的手修长,被赤色的书皮衬得如冷玉一般。
黎晚看的出神。
屋子里的香袅袅升起,偶尔有烛火爆开的细微声响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曹钰忍不住抬眼往这边看了一眼。
有点摸不准主子的心思。
皇帝也没想到黎晚居然那么沉的住气,一撩眼皮,凤眼扫了过来,然后就发现黎晚正盯着他的手看的起劲。
他拧眉,不悦:“你盯着朕看什么呢?”
冷不丁的一声。
黎晚回过神来,双手规矩的交握放在腹部,垂下眸道:“奴婢该死。皇上宛如天人,不想连手都生的如白瓷冷玉一般,奴婢不留神便看入迷了,望皇上饶恕。”
皇帝:“……”
站在门口的曹钰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着黎晚纤细的背影,脸上满是震惊,这……这话她是怎么说的出口的?
皇帝想是也没被人这样□□裸的拍过马屁,愣了一下后,一时间不知是羞是恼,俊美白皙的脸上浮起异样的红,一双漂亮凤眼恼怒的看着黎晚,艳丽的红唇张了张,想要训斥,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脸色阴晴不定的盯了黎晚半晌,说出口的却!却是:“你会凫水?”
黎晚面不改色道:“回皇上,奴婢幼时曾跟哥哥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