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冯蓁自然是没去的,冯蓁反而让车夫驾车去了蒋府。她可没耐心听萧谡的那些狗屁借口,说一千道一万,最后总归还不是一句话,就是让她委屈呗?忍辱负重,等他荣登大宝,再给她个贵妃当当。或者稍微讲点儿良心,让她过过皇后的瘾,可那又有什么滋味呢?
别说将来当皇后了,就是现在给冯蓁皇后做,她也宁愿四海为家,谁愿意被关进那鸟笼子啊?
然则冯蓁也怕萧谡可能对她纠缠不清,其实已经不能叫“可能”了,而是一定。看他胆子大得连自己外大母的寝间都敢闯,冯蓁就有种被蜘蛛网粘着的感觉,迟早是要被吞吃入腹的。
所以她那颗仙桃一定要养熟才行。
冯蓁觉得自己陷入了悖论的困境,她
不想跟萧谡纠缠,却又不得不跟他纠缠才能攫取足够的羊毛。现在养桃子的成本太高了,哪怕是夜夜当采花大盗,牵着六皇子萧诜的手都不知道要薅到何年何月,所以还是只能从萧谡身上着手才行。
马车停在蒋府门前时,冯蓁烦躁地甩了甩头,换了副轻松的神情,先去给冯华的君姑肖夫人请了安,送了点儿小礼,这才往冯华的院子去。
恰逢今日徐氏上门给冯华诊脉,一进门便看到了冯华身边的冯蓁。
徐氏愣了愣,这很自然,很少有初次见着长大后的冯蓁而不发愣片刻的人。
原本徐氏以为冯华乃是褒姒、妲己之流,所以引得三皇子、五皇子为之神魂颠倒,连嫁了人也还纠缠不清,甚至珠胎暗结。可她与冯华相处久了,便感觉她乃是矜持自守的女子,并非那烟视媚行之辈,府中更不闻她有一丝不妥之处。
按说若是在外面与人勾搭,是绝无可能一丝消息也不走漏的。
这会儿徐氏看见冯蓁,只觉得这俩姐妹俨然飞燕、合德一般的人物,做妹妹的脸上稚气未消,便已经是惑阳城,迷下蔡的人物了。再看冯蓁,那肌肤雪中透粉,光泽如玉,甚至隐隐地晶莹透光,一丝瑕疵也无,一个斑点也没,乃是被滋养得极好的人才可能拥有的。
或者说乃是千万人里也未必能挑出一个的完美来,身具家传绝学,夫家又是杏林世家的徐氏,心里更清楚这样的完美无瑕是多么难得。
这样的美人,却不知又会惹得多少王孙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冯蓁朝微愣的徐氏友善地笑了笑,“这位就是徐大夫吧?”虽说徐氏只是稳婆,但称作大夫,乃是尊敬之意。冯蓁觉得像徐氏这种救人母子、母女性命的人,是当得起尊敬的。
徐氏点了点头,与冯蓁见了礼。
冯蓁往旁边让了让,“徐大夫请坐,听说你每三日就上门给我阿姐诊脉,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徐氏将手里提着的药箱放在一旁,跪坐在蒲团上,把脉枕取了出来,开始给冯华号脉。
冯蓁好奇地在一边看着,嘴里问道:“徐大夫,听说你们大夫光靠号脉就能诊出肚子里的是男是女是不是啊?
不用徐氏回答,冯华一听就在旁边笑了出来,“幺幺,你一天到晚都哪儿听来的这许多没头没脑的话呀,大夫又不是神仙。”
冯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也觉得不可能这么玄乎,就是问一问啦,阿姐。”
徐氏也笑了笑。
而冯华笑过之后,脸色却渐渐地沉了下来,提及腹中胎儿的男女,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比任何人都关心。
徐氏察言观色道:“二少夫人莫要思虑太重,这对你身子不好。如今月份也不算小了,正是孩子长个头的时候,二少夫人要多吃些东西才是。”
冯蓁轻轻摸了摸冯华的肚子,“徐大夫,你觉得我阿姐这个肚子,这个月份,是偏大还是偏小啊?”她是生怕冯华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徐氏道:“这个因人而异,不过二少夫人的身子养得极好,目前来看并无什么不妥。”
冯蓁宽慰地笑了笑,想着自己桃花源里的水对冯华还是有效的。
徐氏走后,冯蓁才得以跟冯华说两句知心话,“阿姐,你就别愁了,不管是儿是女,只要能生,迟早能生出你要的儿子的。而且咱们俩就是女儿,我觉得女儿也很好啊。”冯蓁心想,你是不知道哦,在天0朝谁想生儿子啊,都心心念念想要个小棉袄呢。
冯华白了冯蓁一眼,“你啊,什么都不懂。”
冯蓁腻到冯华身边,“阿姐,我有什么不懂的呀?我知道你必须要生儿子,才觉得自己在这府中真正立住了脚,也怕姐夫因为你生不出儿子就在外面去找人是吧?”
冯华掐了掐冯蓁的脸颊,“你可什么都敢说。”
冯蓁吃痛道:“阿姐,你这一辈是改不了了,毕竟肖夫人和姐夫都重男轻女,可咱们都是女子,更该怜惜女子,将来你对你的儿媳妇可别要求那么多,生男生女都好。”
冯华笑着摇头,“哎哟,你想得可真远呢,这就想到我儿媳妇了。你呀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亲事吧。”
一说起这个,冯蓁就翻二白眼,“阿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冯华道:“算了吧,就你那睡姿,你看看我这肚子,敢跟你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