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闹腾,徐幼宁少不得要重新净身梳妆,待出门时,已经是申时了。
好在徐家的宅子确实离东宫不远,一刻钟过后便到了。
因着事先传过话,叫徐府不必张扬,因此徐家人并没有在宅子门口迎接,只是派了一位老家人在外头候着,见马车到来,那老家人忙使人进去传话,自己迎到马车前来。
“给良娣请安。”
徐幼宁微微颔首,跟着老家人进了宅子。
刚进去没多远,便见徐启平匆匆领着陈氏和徐幼姝迎出来。
望见徐幼宁,徐启平顿住脚步,眼神颇为复杂。
徐幼宁扫了他们一家人一眼,笑着朝徐启平拜了一拜:“女儿拜见爹爹。”
“使不得,使不得!”徐启平赶忙上前扶起她。
“女儿拜爹爹,是天经地义的事。”
徐幼宁这话过后,徐启平微微一叹。
当初送走徐幼宁的时候,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了,如今兜兜转转居然又要重新做父女了,着实有些感慨。
“虽是女儿,也是太子良娣,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陈氏说着,领着徐幼姝一起朝徐幼宁一拜。
“母亲客气了,今日既然回家,便是女儿,不是什么良娣。”
三年不见,徐启平和陈氏都添了不少白发,不过许是因着身上的衣着华丽精致,看着比从前精神了不少。
反倒是徐幼姝变化最大。
并非是容貌有了什么变化,而是她的神态和眼神。
从前见到徐幼宁的时候,向来都是趾高气扬的,像一只骄傲的雄鸡,如今见面,她竟跟陈氏有了几分相似,老成沉默。
算起来她还不满二十岁,想是这三年经历了许多。
“别站着说话了,屋里沏了茶,进去说吧。”
徐幼宁颔首。
当下徐启平领着徐幼宁走在前头,陈氏和徐幼姝跟在后头,一块儿进屋去了。
一进屋,徐幼宁顿时眼前一亮。
这间会客的厅堂布置得极为雅致,几案上摆着名品幽兰,正当中还挂着名家的手书,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三年前,徐启平被擢升为国子监祭酒,因着徐幼宁生育皇孙有功拿了不少赏赐,他原是有些才能的,又靠着李深背地里帮他捋顺了朝中的关系,这三年在国子监做得风生水起,家里日子自然也过得好。
“看着爹娘日子过得好,我总算心安了。”
“都是托你的福。”提到这些,徐启平都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爹爹不必谦虚,今日出门前,太子殿下还特意说过,爹爹任职国子监祭酒之后,监生们一概从前那些浮躁风气,如今国子监学风很正,屡屡写出好文章。”
徐启平大喜过望:“这是殿下说的?”
徐幼宁点头:“那是自然,爹爹不必觉得心虚。陛下和殿下都是知人善任的,若是爹爹没有这个才能,他们宁可多赐金银也不会让爹爹来做这个祭酒。”
一席话,说得徐启平颇为感慨。
徐幼宁饮了口茶,转向徐幼姝:“来时,我听人说,妹妹这两年议亲不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