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斯年皱了皱眉,察觉这事儿可能要谈崩,于是快步追上去,“妈,妈。”
“咔擦”,卧室门落锁的声音。
佟承望无奈耸耸肩,“好心办坏事了吧。”
还是太年轻啊。
一晚上气压都很低,霍礼鸣不知情况,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给佟斯年打了个电话,语气欠飕飕地问:“佟哥,咱妈通情达理吧?”
一声“咱妈”,把佟斯年的郁气直接给点燃了。他站在窗户边,单手环着腰,高冷应声:“嗯,还可以。你也可以叫‘咱妈’,但你和宁蔚之间,只能选一个。”
“什么意思?”
“宁蔚我不会放弃。”佟斯年撂话,“要叫妈,也是她叫。”
霍礼鸣听出来,他就快要失去这一座靠山了。“不是,哥,我都和辛辛在一块儿这么久,你也不能棒打鸳鸯。”
“比久?”佟斯年冷哼,“我比你更久。”
电话挂了,佟斯年心想,总不能你一个人过好日子,要焦虑就一块儿焦虑吧。
辛滟是真被他俩气到了,连着几天都闷闷不乐的。佟辛周日还得往上海赶,她临近实习尾声,事情多。佟斯年送她去机场的时候,一路都很沉默。
佟辛皱巴着脸说:“好心办坏事了。”
佟斯年笑了下,“没关系。”
“那妈那边?”
“慢慢磨吧。”佟斯年微微叹气,“准备好持久战了。”
辛滟哪怕没那份坚决的反对心思,但被兄妹俩这一顿说道,心情就变得更差了。佟斯年每天下班都会回来吃饭,小心翼翼的,颇有几分讨好求和的意味。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恰逢阴雨变天,辛滟手疾犯了。几十年握手术刀留下的病根,疼得抓心挠肺。佟斯年把她接去医院住院做理疗。忙前忙后的,中午晚上都能带来可口的饭菜。辛滟一尝,赞不绝口。
佟斯年说:“我爸做的。”
辛滟不被糊弄,“你爸可不敢认。”
“好吧,”佟斯年笑,“我在外面小区找了户人家给做的。”
辛滟沉默吃完,把碗轻轻放在桌面上,“是宁蔚做的吧。”
佟斯年安静着,没否认。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嗯。”
其实辛滟从第一顿开始,就察觉出端倪了。不管是外面找的,还是店里的外卖,都不会这么用心。碗筷成套的花色,每次的煎蛋都做成一颗爱心。饭盒分两层,底下那层,回回都放着清洗干净的樱桃葡萄。
这场谈话没有后续,辛滟休息了。
午觉醒后她靠着床头看书,五点多,轻轻的敲门声。以为是护士换药,辛滟头也没抬,“请进。”
半天没动静,她一看,宁蔚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便当袋。
她笑了笑,“阿姨,您好点了吗?”
辛滟也笑,“好多了,谢谢关心。”
宁蔚自然而然地走过来,把袋子里的餐盒一个个拿出来,“我今天炖了冬瓜排骨汤,什么调料都没放,加了一点点的盐,您尝尝看。”
辛滟想下床,“我自己来。”
“没事的阿姨。”宁蔚把人按了回去,一点也不露怯,“您休息。”
适应尴尬的最好方法,就是坦然接受。辛滟也不勉强了,任她忙碌,语气真挚:“小宁,谢谢你了。你手艺真好。”
宁蔚笑意始终在嘴角,“您要喜欢,以后我帮您打下手。”
“你喜欢做饭?”
“不喜欢。”宁蔚诚实说:“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吃外卖太贵了。”
辛滟联想到她的悲苦身世,心有戚戚地点了点头,“也好,自己做健康卫生。”
宁蔚点点头,“我爸妈过世得早,我已经记不太清他们做饭的味道了。其实除了填饱肚子,我确实也很喜欢做饭。有一种满足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