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不顺说:“我不喜欢吃糖。”
盛钰:“你吃过吗?”
翁不顺:“没有。”
盛钰当即说:“那你试试,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它好吃不好吃。”
翁不顺皱眉,嫌恶的离那糖远了些:“这是小孩子才喜欢吃的东西,你快拿开。”
见他真心排斥,盛钰也真心起了逗弄的心思,挥舞着糖棍净往他眼前晃。
“你试试,试试看嘛。”
翁不顺暴怒:“我不吃小孩子吃的东西!”糖人都怼到了他的眼前,他忽然眼神一滞,猛的攥紧盛钰的手腕,疑惑皱眉问:“你的弟弟为什么要送你贪婪王的糖人?”
盛钰愣住,这才仔细看手中糖人。
这糖人不足五寸,却将人的体型模仿的惟妙惟肖,一席金红色的衣裳拟的是他当年登上王位时的着装。虽说面部五官捏的与他毫无关系,看从着装来看,这确实是世人眼中的‘贪婪王’。
方才金乌鸣叫催他走的急,盛钰竟然没能注意到糖人的形象。这下好了,一时之间他还真编不到好的借口去掩盖这一点纰漏。
好在这时,车厢帘子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里头的人好巧不巧的给他解了围:
“外面风大,你进来。”
盛钰迅速将糖人塞到翁不顺嘴巴里,笑的眉眼弯弯:“劳烦这位鬼士继续赶车啦,我要去你们家鬼将大人那里暖和暖和啦!”
说着也不顾翁不顺的控诉眼神,盛钰自顾自回身,径直进了马车内部。
帘子落下,车厢外恢复一片平静。
翁不顺眉头紧皱含着嘴里的糖,入口倒是甜滋滋的,他不满道:“怎么总爱拿小孩子的玩意给我,上次是拨浪鼓,这次又是糖人……”
虽然嘴上不满,可是他到底还是将口中的糖一直含着,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一个光棍。
犹记得第一次见盛钰的时候,他可没有如今这般生龙活虎,见人就笑脸相迎。
当时暴食王与懒惰王之间的纷争越来越大,暴食王起兵宣战,天下人皆知。在这样的纷乱的背景下,傅里邺携带十二鬼将,秘密的迁到易守难攻的某山涧庄子里。
他们是在前往山庄的路上,捡到了盛钰。
没错,是‘捡’到了他。
那时的盛钰重伤倒地,一袭红衣满是血迹,脏到都分不清哪些是他的衣物,哪些又是他的血。翁不顺下车查看,只见这人虚弱的掏出一块懒惰王令牌,嘴上还念念有词:“你好,我叫小玉,正在帮懒惰王打仗。暴食王大军太生猛,直接把我打飞了,正好降落在这里,实在是缘分,你能帮我上一点伤药吗?等我回懒惰王阵营就将药钱给你,还可以给你在懒惰王下面安排一个鬼士的职位,保你以后衣食无忧。”
翁不顺:“……”听起来很像在骗人。
但懒惰王令牌又做不得假,他想再多盘问几句时,面前人昂头就昏了过去,怎么摇都摇不醒。翁不顺无奈,只得回马车请示傅里邺。
虽说是请示,但翁不顺基本上不抱有任何期盼,只当走个过场。因为这一路上他们遇见太多这样的人了,甭管活的死的,还是山野匹夫绝世美人,傅里邺都绝不可能带上那些人。
哪知道这一次,翁不顺偏偏还真猜错了。
一回马车,他就看见自家老大掀开了车帘,盯着盛钰的脸,盯了很久很久,久到翁不顺都觉得离谱的时候,傅里邺终于开口:
“留下他。”
而后那段时光,翁不顺想起来都颇觉无语。
明明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受重伤的明艳内敛美人,怎么行事滑里滑头的,天天在他们的小庄子里逮鸟抓鸡,闹的庄子鸡飞狗跳。
问题是盛钰捣了后山‘鸡窝’后,总会带出一些奇珍异宝,他自己也是个大方的,每次都将东西分给整个庄子上下的鬼将与鬼士,久而久之大家都真心喜欢他,就爱看他在庄子里瞎闹腾。
大家都觉得高兴,只有翁不顺不高兴。
因为每次盛钰缴了后山灵兽们的窝点后,总会有灵兽成群结队的来山庄报复。说来也巧,那些灵兽就像是商量好一般,次次都在翁不顺执勤时来报复,次次都是翁不顺去御敌。
虽说都是些小灵兽,不至于伤到他,更不至于伤到庄子里的任何人,但次数多了,翁不顺就特别不平衡——盛钰怕不是故意的吧?
要不然怎么解释每次都是他执勤的时候,灵兽便乌央乌央的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