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冬离不敢将剩下的话说完全,他只是盯着盛钰,似乎有很多的事情想不明白。
这个表情就和当初食为天飞出来杀死唐豆子那一瞬间一样,十分困惑不解。
整整一天时间的努力就这样功亏一篑,他当然不解,更为不解的是盛钰此时的表现。
他看起来好像比谁都茫然。
当然这种茫然也仅仅持续了一小会,盛钰思绪转的很快,一下子就拼凑出前因后果。方才那条冲天的光芒,应当就是圣器,他立即说:“我没有放走圣器,有人冒充我。”
“怎么可能,我们和圣器打了一天,最后一刻你攻击了傅里邺,圣器才逃掉的。”徐茶信誓旦旦说:“而且你刚刚就是从这条路离开。”
他指向盛钰的身后,那是一条幽深狭窄的迷宫道路。正是因为狭窄,盛钰才格外确定,那条路只有他一个人,绝对不会有人越过他逃跑。
他再一次重申:“我没有放走圣器。”
说完,他看向傅里邺。
傅里邺的膝盖处的确有一道伤口,看上去不像是利器划伤,反倒像生生用脚踹出的。
那一下一定用力很重,他膝侧的布料都已经被磨破,腿上青肿渗血,肉眼看着就痛。
这处伤痕好像能化为实质性的攻击,看的盛钰心脏一刺。如果说之前还能勉强冷静,那么现在他确实有些慌乱了。
他不禁不合时宜的想到另外一件事,高台上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当时很快的就否认了那个想法。
也许……盛钰有点害怕,不敢细想。
正准备说话,左子橙开口,目光里闪烁着迟疑:“刚刚你转身跑的时候,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拽你,忘记了手上还拿着烟。我确定烟头烫到了你的左手掌心,所以当时我才松手,你……”
他没有将话说完,盛钰却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倒没有怪左子橙怀疑自己的想法,这种时候能给出这种自证方式,他简直想上去拥抱一下左子橙,以表示自己的感激激动之心。
总算有办法自证了!
刚醒过来的时候盛钰检查过自己,也许背上这种地方检查不到,但手掌心这种地方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多次,绝对没有伤痕。
他确信,并且坚定的翻开手掌。
这一瞬间,周身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就连盛钰自己也不例外。
苍白的掌心上有一个圆圆的烫伤口,伤口还有部分烟灰,风一吹散向别处。
这、这怎么可能?!!!
徐茶之前说忍不住想为大家的双标鼓掌,他现在竟然真的开始鼓掌,说:“自挂东南枝,不愧在娱乐圈混的比我好,这个胆识我自愧不如。我要是你,那么大一个漏洞我编都没办法编圆,不可能傻傻的给人看。你还有什么话要编吗?”
“……”盛钰编、编个屁啊。
他恍然发现,自己竟然与所有人站到了对立面。经由高台上翁不顺之死,胖子有一种隐隐约约被孤立的感觉,站在最边缘处。若不是他现在才是众矢之的,胖子一定会被继续问罪。
除了徐茶,其他几人看起来比盛钰本人还要无措,这种情况要是换成徐茶,甚至换成其他什么人,他们早就挥舞着武器先将人打废了再说。
但面前站着的是盛钰,别说打废人了,他们连拿武器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兵戎相见。
盛冬离看着盛钰,表情有些急切,不停的用眼神催促:哥,你快编个理由!
盛钰读懂了他的眼神,却又实在编不出来。他没有做过的事情,叫他怎样去编一个假话,心甘情愿的背下这口黑锅?
僵持几秒,他说:“我刚来这里。”
话音落下,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笼罩着盛钰,这话听起来可太耳熟啦。
这不是胖子曾经说过的话语吗?
当时唐豆子濒死之际,食为天从外飞入,一击击中铁棍,直接将唐豆子打回法器中。下一秒钟胖子从外进来,慌张的说:我刚来。
想到这里,他立即转眼去看胖子。
在此之前,胖子一句话都没有说。现如今他却用一种悲哀又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张了张嘴巴,到最后也没有出声。
以他的处境,说什么也没有用。
盛钰如遭重击,心中钝痛。
唯一有正当理由能够相信他的人,已经被局势逼到站在他的对立面,同他们不共戴天。
那么现在,还有谁愿意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