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底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瘪塌塌的小腹,出神了片刻,忽又想起两人刚来西域在路上发生的那件旧事。
那一夜,他再一次地拒绝了她的示好,对她说他还不想要孩儿的那一番话。
虽事情早过去了,时过境迁,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刻意去记他说过的话。但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话忽就从她的脑海里跳了出来,字字句句,清清楚楚,甚至连他当时那种看似欲说还休和她好声好气商议,实则根本就不容她有任何辩驳机会的语气都没忘――
他的理由听着很是充分,口口声声,条件所限。
但说到底,不就是心里瞧不上她,不想和她生孩儿吗?
菩珠心中又生出了一阵猫挠似的烧心之感,人也变得愈发没精打采了,却又睡不着觉。在床上烦躁地滚了几个来回,想起了霜夫人。
这回击鞠大赛能顺利举办,与霜夫人在财力上给予的诸多支持是分不开的。就在前几日,她还派人送来了两桶新酿的葡萄酒,说是她特意选了,留给李玄度的。
她本是打算等他回了和他一道去看望霜夫人的。
现在她却不想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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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自己无事,这里到霜夫人住的庄园不过百里地,骑马一个时辰就能到。霜夫人应也不会嫌自己去叨扰她,不如去她那里先住上个几天。
菩珠终于感到恢复了点劲头,从床上爬了起来,召婢女替自己收拾东西,换了身外出骑马的衣裳,戴上一顶幂篱,出去前又吩咐婢女,等阿姆醒来,告诉她一声,说自己去霜氏那边住几天,随即命人去牵红马,带上几个随从出了坞堡,翻身上马,正要走的时候,骆保闻讯从后头追了上来,拽着她的马缰不放,说他也想跟着过去。
菩珠坐在马背上,想了下,说道:“秦王回来的话,身边也要有人服侍。你留下等他吧。”
所以这一夜,当李玄度比原计划提早几日,风尘仆仆地回了霜氏城,迎接他的,并不是他满心以为的他那个已快两个月没见到面的小娇妻,而是他的得力干将叶霄。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他到的时候,不算早了,已是戌时中。叶霄闻讯带人匆匆赶到坞堡外迎他,见只他和几名随扈轻骑而归,韩荣昌和张捉等人都未随同,便问了一句。他解释说,韩荣昌留在那边继续扫尾,张捉带着人马,还在他后头的路上,行路要慢些,过两日便到。
他说了几句,一边快步往里走去,一边开口问自己不在时都护府这边的事。
叶霄顿时来了说不完的话,将他那日离开后的诸事,包括王妃如何代他上场击鞠,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接下来又如何周旋众人,按计划将消息慢慢放出去。最后说到大会的最后一日,王妃谈笑间,敲打莎车王,又用阿耆尼王的人头镇住全场,杀一儆百,直到胡狐首级也被送到,全场沸腾,众人涌向了王妃所在的高台,争相向她致意,以表效忠。
当时的场面,叶霄此刻说起,还是感到有些热血沸腾。提及王妃之时,语气更是充满了敬重和爱戴。
李玄度听得津津有味,脚步不知不觉迈得更快,很快穿过迷道,来到后堂,却不见期待中的那道倩影,只见骆保站在入口迎接自己。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叶霄。
叶霄知他意思,忙解释:“方才属下就想说了,实是不巧,王妃今夜不在。说她白天去了霜夫人那里,还没回。”
李玄度一愣,脚步彻底地停了下来:“她可有说何时回?”
叶霄示意骆保过来回话。
骆保急忙跑上来,要朝李玄度见礼,李玄度拂了拂手,开口便问:“王妃说她何时回?”
骆保道:“王妃未曾告诉奴婢。但听阿姆那边的意思,好似是要住上个几天。”
李玄度看他一眼:“你为何不跟去服侍她?”
“王妃说殿下回来也要有人服侍,叫奴婢留下。”
李玄度不高兴了:“以前我怎么跟你说的?王妃出门,你不跟去?我不用你服侍!”
骆保听秦王责备自己,慌忙辩解,说他很想跟去服侍王妃的,但王妃不带他,他也没有办法。说完又哭丧着脸道:“奴婢也反思了一番,想来想去,或是白天奴婢说错了话,王妃这才不要奴婢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