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王妃真能担起长史之事,往后即便秦王不在都护府,自己也只需专心于对外的防御之事。不用像如今这样什么都管忙得焦头烂额。且有些事,说实话,他知道自己处置得未必就比王妃要好。
这个张捉,总算出了一回好主意。
叶霄立刻也表示赞同:“殿下不在之时,属下其实有不少事都是求王妃帮忙处置的。王妃虽是一女子,但以属下之见,确实再没有人比王妃更适合做都护府的长史了!”
韩荣昌听他二人都在秦王面前说个那菩家小女郎的好话,自己自然也不肯落下。何况他本来就喜欢她,于是也极力附和,无比赞成。
李玄度起先忽然那样提及菩珠,只是有如明珠暗藏,又如锦衣夜行,有点憋不住,有心想在手下面前炫耀一下罢了,没想到几人却提出了如此的建议。
若是同意了,往后她定更要抛头露面,他有点不愿。
转念一想,她若做了长史,则往后不但晚上,白天自己也能名正言顺地得她陪伴了,想象着往后在这里和手下开着冗长乏味的诸如关于屯田之类的会议之时,她就坐在自己身边,间隙说不定还能得到她的一两眼含情默望,顿时又觉得颇有诱惑力。
李玄度再踌躇片刻,又想到了她的勃勃野心。
想做皇后的一个女子,必也不会甘心一直安于后宅。>r>
不如就让她做了这个长史。她若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说不定还会感激自己。
想到这里,他甚至忽然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的反应了。
“殿下?”
李玄度出神之际,听到耳边有人在唤。
他回过神,见几人正都盯着自己,醒悟了过来,不再犹豫,点头说道:“也好。”
方才他连觉都不睡,连夜把人都叫来这里,目的就是想尽快议定这个计划的全部细节,务必要在胡狐有所行动前实施。
既决定了,自然也就要将她唤来共同议事。
李玄度本想派骆保去看看她睡了没,若还醒着,将她也请来这里,但话要说出口,又改了主意。
他命几人先行商议计划,自己起身匆匆回了后院。
屋内的灯还亮着,他推开门走进去,转入内室。隔着一层床帐,隐隐见她躺在床上,背向外侧卧着,看着仿佛睡着了。
他到了床前,轻轻掀开帐子,探身凑过去看她,发现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确实睡了过去。
他本想叫醒她,又想到已是深更半夜了,她恐怕真的累了。略一迟疑,便顿住了。
菩珠其实根本没有睡着。
一晚上你侬我侬,连在外头,他都不肯放过她,最后在她倦了,也最想要被他抱着和他一起入睡的时候,他却那样莫名其妙地丢下了她,自管匆匆走了。
对此,她也不至于生气。
她猜他必有重要之事,更非有心之举。何况对李玄度,即便是到了现在,哪怕二人关系已是亲密如斯,她也还是不敢对他要求过多。
但,话虽如此,心中难免还是存了点失落,又如何睡得着觉?方才一个人躺着,正胡思乱想,忽见他回了,便装作睡着,感到他看自己,闭目,不动不动。
她等了片刻,发现他仿佛又要走了,正轻手轻脚地往外退去,心里一急,也顾不得矜持了,立刻睁眸,转过脸道:“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又要去哪里?”
李玄度一膝跪在榻侧,正要慢慢下去,忽见她转头睁眸和自己说话,原来醒着,一怔,笑了,顺势将她搂住,自己也倒了下去,抱着在床上打了个滚,让她卧在自己的胸膛上,最后端详她,见她表情娇嗔,好似带了几分委屈,凑到她微微撅着的樱唇上亲了一口,随即讨好地问:“你怎么了,生我的气?方才故意不理我?”
她趴在他的胸前,凝视着他,最后终于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方才累了,想你陪我一起睡。可是你却丢下我走了,我就睡不着了。”
李玄度闭目,手掌轻轻拍了下他的额,随即睁眸,面露懊恼之色。
“全怪我不好,我太粗心了!”
他顿了一下,立刻解释了起来:“东狄的大都尉胡狐你应该知道,于我都护府,是个极大的威胁,最近我一直在想如何应对。方才你不是提到召各国来此,击鞠竞赛吗,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或能化被动局面为主动的法子,急着想定下来,这才走了。”
“都怪我,没和你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