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永斌赶来之前,坐上了车。
岑岁呆呆地看着她:“妈妈。”
她看到孟雅萍的脖颈处都是血渍,衣服上也沾满了斑驳血痕。
借着车外的稀薄灯光,她还看到了从孟雅萍的后脑勺里,不断流淌而出的黏稠血液,车厢内有着极重的血腥味。
孟雅萍的视线有些模糊,耳边也回荡着“嗡嗡嗡”的声响,她艰难地保持着最后一分理智,知道要是再被岑永斌抓到,岑岁也逃不过。
她看着敲着车窗的岑永斌,他敲不开车窗,于是折身去找尖锐物件想要把车窗敲开。
孟雅萍想要发动车子。
但她的手像是失去骨节般,没有任何力气。
就连锁车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极为吃力。
像是耗尽人生中最后一分力气。
不远处,岑永斌举着一截生锈的钢管,他笑的狰狞,斯文温和的脸上刻着残暴与凶横,他一步步地朝车子走来。
岑岁泪眼模糊,在模糊的视野中,她嘶吼着:“妈妈?妈妈——”
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大雪淅淅沥沥地落下。
岑岁在模模糊糊中听到警铃的声音,她看到警车停下,看到岑永斌被两个警察控在地上,她看到驾驶座上的孟雅萍趴在方向盘上,她看到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雪融在一起,看到岑永斌跪下的地方,是掺着鲜明血迹的雪地。
……
……
墓园在山上。
岑岁下山后没有打车,她坐在一边发呆。
在这一刻,她很想听到陆宴迟的声音。
于是,她拿起手机给陆宴迟打电话,也不管现在是几点。
电话接通,陆宴迟的声音带着笑,“想我了?”
岑岁:“嗯。”
察觉到她的语气和平时不同,陆宴迟敛着笑,“在干什么?”
“你起了吗?”她不答反问。
陆宴迟清了下嗓子,“刚醒。”
岑岁嘟囔着:“都几点了,怎么才醒?”
陆宴迟失笑:“才八点,我睡个懒觉都不行吗?果然还是梦里的你比较乖。”
岑岁好奇:“你做梦梦到我了吗?”
“嗯。”
“什么梦?”
停顿了几秒。
陆宴迟的声音里带着玩味的笑:“确定要听吗?就还挺,少儿不宜的。”
“……”
岑岁的嘴角扬了起来,那些不快和难过像是就这样被他轻松地治愈,她又和他乱七八糟地扯了些有的没的,才把电话挂断。
来墓园的人很多,出租车也很多,岑岁很快就拦到一辆车去市区。
到市区后也才九点多,岑岁在火锅店取了个号,又在商场里逛了一圈,逛完再过去已经是十一点了,等了十几分钟就到了她的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