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少年人侧躺在他腿上,睡得格外沉,漆黑的睫毛长而卷翘。鹿行吟示意小机器人把他的手机送过来,划开信息页面,查到了包裹信息。
顾母给他们买了衣服和鞋送来,是某大牌的情侣款,还在路上。
他放下手机,接着拿起书,背着医学知识。
雨下大的时候,顾放为慢悠悠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鹿行吟,接着爬起来揉揉脑袋:“脑袋疼,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你昨天才熬夜,要不回床上睡吧。”鹿行吟说。
顾放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往房间的方向走了几步,却突然回过头,又低头俯身埋在了他肩窝里,双手扣着他的腰,迷迷糊糊地说:“小计算器陪我睡。”
鹿行吟:“不要。”
“保证不闹,保证不打扰你休息——”顾放为声音越发的黏糊,压低了带着几分磁性,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一起睡,哥哥不硬,保证不硬。”
鹿行吟:“……”
最近顾放为越来越闹腾。
主要是两个人都忙,从国际金牌之后的暑假到开学,顾放为一直在外边跑,原本的暑期旅游计划也泡了汤。本以为上了大学能好好谈恋爱,接过没想到比高三还累,腾不出时间来休息。军训结束后,跟着就是紧锣密鼓的课程。
好不容易有呆在一起的时间,顾放为又看他一直很疲倦,也不太打扰他——不打扰到最后一步,但其他的该怎么玩就怎么玩,揉揉捏捏,除了最后一步都做全了,鹿行吟第二天起床要不就是手酸要不就是腮帮子酸,上课都经常瞌睡。
鹿行吟身体弱,不太理解这个年纪男生的血气方刚,每次被顾放为哄着糊里糊涂的就半推半就了,时常深更半夜还在弄。后边直到有一天期中小测差点挂科,鹿行吟才正视了这个问题,勒令顾放为带着小被子去睡客房了。
顾放为凑下来亲他,蜻蜓点水,却快而连续,缠绵灼热。鹿行吟被他勾着下巴,微微抬起头,身上也软了,迷蒙间只记得伸手抓住他的袖口,低低地说:“顾放为……”
“嗯?”
“顾阿姨打来电话,问我们今年过年回哪边,你记得……”鹿行吟下巴被顾放为咬了一口,微微吸气,推着他,总算勉强把话说完了,“你给她……给她回个电话。”
“嗯,好。”顾放为答应了,不过看他的眼神却显然没听进去,他的眼神很深,带着某种危险的占有欲和压迫力,漂亮的桃花眼也因此多出几分锋利和邪气,下一秒,鹿行吟身上一轻,顾放为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往主卧走去。
砖头厚的医学书落在了沙发上,被冲过来的小僵尸稳稳地接住,这小狗东西机器人过于会识别气氛,已经开始播放浪漫的钢琴曲,并且把窗帘拉上了,打开了家里的暖光灯。
鹿行吟被顾放为摔在床上的时候,还在迷迷糊糊地想,有一天还是得把小僵尸的程序悄悄改一改才行。这个东西过于智能,而且惟顾放为马首是瞻。
这是一个平常的下午,下着小雨,没什么循序渐进的过渡,也没什么警示。
他们在高二上学期相识,如今在一起也将近两年,从牵手,到亲吻,到拥抱,仿佛一切水到渠成。
鹿行吟刚洗完澡,身上香香软软。他伸出手,抓住顾放为指尖,低声说:“……哥哥。”
顾放为声音都哑了:“有时候,哥哥也不用保证不硬,是不是?”
鹿行吟偏头过去笑,也说:“嗯。”被顾放为抓回去亲吻。
他声音又乖又软,还记得给他找理由:“今天放假,所以……不用,保证。”
“还有……”鹿行吟挣扎着爬起来,又被顾放为按回去,他垂下眼看他,长发坠落,发丝勾连,如同人的呼吸,漂亮得让人心脏狂跳,“还有什么?”
“避孕,套。”鹿行吟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耳根已经红透,他努力保持着脸色的平静,“上次学校社团活动,大学生心理生理卫生健康……发的。我放在,床头。”
…………
日头渐渐转阴,卧室里没开灯,昏沉的光影中只剩下交错的人影和凌乱的呼吸。
卧室窗是落地的,楼层高,晶亮的雨珠坠在窗玻璃上——聚成了水珠,外窗玻璃有些脏了。鹿行吟看着外边,还有空分神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下一刻又被顾放为夺走了全部注意力。
鹿行吟窝在顾放为怀里,眼皮撑不住地往下坠,低声咕哝:“要洗澡。”
“嗯,哥哥帮你洗。”顾放为轻声哄,“难受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睡觉。”鹿行吟还是咕哝,“你要给阿姨打电话。”
“好。”顾放为低声笑,揉揉他柔顺乌黑的头发,“好乖啊,怎么这么乖?”
鹿行吟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睡了。
第二天他才想起来问顾放为的具体安排。鹿行吟一觉睡到正午,下床差点腿软得走不动路,顾放为在客厅听见声音,赶紧冲过来扶着他往外走,一边扶一边笑:“一会儿给你揉揉,你这个要算作肌肉拉伤,都是因为平常不怎么运动才会这样。”
鹿行吟瞥他。
顾放为腆着脸:“所以以后要多像昨晚一样运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