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闪而逝的学校大门口,她想起去年来首都,和陈蓟州一起逛过。
四方周正的一片校园,沿路种着速生的樟树,路上学生行色匆匆。
走在那些光影交错的树影底下的时候,他们聊起未来的事,要在哪里买房,做怎样装修,婚礼交由谁来策划,或是干脆亲力亲为。
那天结束,他送她回酒店,站在楼下,说起了初见的事。
那时候要了她的微信,有一百次想过给她发消息,始终不敢。后来她答应出来,他是真的高兴。他说,大概,和拿到博士录取通知书一样高兴吧。
是认真对待过,也兴致勃勃地规划过未来。
所以,如此寒伧的收场,更有幻灭之感。
出租车抵达酒店。
沈渔回到房间,什么也没想,开始收拾行李。
东西都未来得及拿出来,只有些洗漱用品散在外面,三两下就收拾干净。
坐在床沿上,准备给机票改签的时候,进来一个电话,陆明潼打来的。
沈渔犹豫了一下才接。
陆明潼是来问她到酒店没有。
“到了……”
“你那儿今天有三十九度,出门做好防晒,别晒伤了又鬼哭狼嚎。”还是典型的,陆明潼式风格的,不说好话的关心方式。
“陆明潼……”
“嗯?”
沈渔自己无意识地喊了他一声,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边顿了一下,陡然紧张的语气,“怎么了?”
沈渔摇了一下头。
他自然是看不见的,更急促地催促一声,“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我过来找你。”
“我都改签了,马上就回来。”
“……”
又一阵沉默过去,陆明潼以更坚决的语气开口,“你要是不解释清楚你现在为什么哭,我现在马上过来。到时候我不保证陈蓟州会有什么下场……”
沈渔愣了一下。
情绪积累到了一个高点,自己都没意识到,却被陆明潼撞破她的狼狈。
终于忍不住了。
她扔了手机,坐在地上,双臂枕在布料粗粝的被单上,把脸埋下去。
手臂皮肤上很快渍出潮润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