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剑在手,童少灼仿佛回到了熟悉的沙场,谁也不可能阻止她杀敌!
看见黑衣人便砍,深入混战之中喊都喊不回来,卫袭被贴身暗卫护着,急得掌心都是汗。
童少灼这边杀黑衣人杀红了眼,另一边的博陵护城河观景台制高点上,有两个穿着吔摩教黑袍的人正站在这儿,欣赏着渐渐被血染红的护城河,以及岌岌可危的南门。
博陵南城有越来越多的禁军增援,他们刀刃在手,却束手束脚,无能为力。
吔摩教数量极为庞大的教众如黑色的潮水,一边振聋发聩地吟唱,一边手挽着手一同前进,将禁军前进的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让自由之光照耀腐烂的博陵,洗涤这片罪恶的土地,这是来自天宗法神的神旨。
他们听从神者所传递的信息,听从上苍的安排。
教众之中有很多时平民,禁军的职责是守护博陵府,无法向手无寸铁的百姓挥刀砍杀,只能镇压。
但教众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无法伸展的禁军反而被压得距离南门越来越远。
澜凌已经在南门城墙上杀得钢刀发热。
南门危在旦夕。
澜宛看着无处可逃的博陵百姓被虐杀,看着卫袭的子民身首异处,嘴角不禁洋溢起幸福的笑容:“阿策当真神算。”
吕简早早就开始带领胡国使团频繁造访博陵,趁着使团出入博陵府,将可用的胡人死士留在博陵,换出了澜家的军士,汇集于距离博陵最近的封县郊野。
夺封县为澜家大军的据点,进可攻退可守,若是今日一击不成,还可以有第二次进攻。
在澜仲禹杀了卫袭派遣的丰州刺史,于丰州起兵之后,大军北上的势头愈发猛烈。若澜宛能与澜仲禹相会于封县,博陵必亡。
“这些年在博陵府内的部署耗费了咱们无数的精力,如今这一切都有了回报……呵呵呵……这一次博陵在劫难逃,卫袭也只能束手就擒。这便是给卫氏的惩罚。”
澜宛沉醉在眼前美轮美奂的景象之中。
而她身边的吕简,看到的则是地狱。
无数人身首异处,护城河上尸骨飘零。
原本该是草长莺飞的勃发春意,如今被血染成黄泉路上一片彼岸花海。
吕简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
她暗暗地屏住呼吸,闭上了眼睛。
……
崇文坊童府。
距离机巧的按钮只有一步之遥。
紫檀握着阿难的手发冷、发僵。
好几次童府的家奴想要冲出去,都被围堵在外的凶徒杀了回来。
惨叫声将宋桥和童长廷他们弄得心中惶惶,从院子里犹犹豫豫地出来,走到中院湖心亭时,遇到了童博夷和抱着阿满的童少临。
“发生何事了?你们也听见动静了吗?”宋桥握着童长廷的手,几乎要将他的手掌心给抠出一个洞。
“听见了。”童博夷道,“耶娘妹妹,你们到院子里去,我将阿念做的机关打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们都别出来。我去前院去看看三妹和阿难……”
童博夷还没说完,童少临就将阿满放到他怀中:“大哥,帮我照顾阿满,我去找阿深和阿难。”
“怎可——前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这个当哥哥的岂能让你去冒险,你若出了事,阿满怎么办!”
两人正说着话,童少潜从长廊尽头快步跑了过来,全然没有要跟他们说话的意思,直接将一家子人给推到院子里,一掌拍打在院前的机关按钮上。
院子的外墙立即刺出无数毒刺,内墙赫然耸立数丈高的尖刺,向内弯曲,将院子围成坚不可摧的堡垒。
而院内正对着天顶的弓-弩也从青石板路之下升了起来。
这弓-弩只需一人便可操控。
即便是轻功极佳的高手想要翻越围墙的森森戒备也并非易事。而一旦真的越过重重围栏,等待他的也将是一次能够发射数十箭的夺命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