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升的机理可不简单,她说一遍这小崽子居然就记下了,还真的飞天上去了。童少悬回忆了一下自己五岁时除了成天喝药,写一首歪诗都有些费劲,更何况是折腾向月升了。
唐见微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有一道血口,看上去让阿难有点儿牙软。
她问阿难的则是另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弄这个向月升?”
“因为我想飞到天上看看。”
“天上有什么好看啊!”唐见微捏她小脸。
阿难却是认真说:“阿娘不是说了么,外祖父外祖母在天上看着我呢。我也想去看看他们。”
这一句话,让唐见微和童少悬一时无言,望向阿难的眼神同时带着惊讶和温柔。
“那你看到了吗?”唐见微靠在童少悬的肩头,又捏阿难另一边脸,但这回是带着笑意的。
阿难失落地摇摇头:“没有看到……但是我看到了整个博陵府,好美!原来,天那么高!而且在高处真的可以看到更多!外祖父外祖母肯定在更高的地方吧,他们真的能看到我吧!”
童少悬将她抱到面前:“看得到啊,你做任何事他们都看得到的。他们会一直看着你顽皮淘气,茁壮成长。”
想到被外祖父外祖母看着,阿难道:“还是别顽皮了,我好好成长吧。”
唐见微忍不住再拧她一把:“你也知道顽皮不好了?你也知道被外祖父外祖母看你这大闹博陵的样子不妥了?”
阿难小脸都被唐见微给揪红了,抗议道:“阿娘!很痛!”
“你也知道痛啊,你吸阿满妹妹的时候比这还用力。”
说到阿满,阿难就下意识紧张地抿起嘴。
妻女就在身侧,即便惊心动魄,即便吵吵嚷嚷,依旧让童少悬踏实。两个多月来被泽州的寒风吹透的骨血和决不能出错的紧绷神经,慢慢被温情溶解,这会儿她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倦意。
唐见微和阿难还在拆招呢,童少悬慢慢靠了过来,在唐见微的肩头睡着了。
阿难比唐见微更早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童娘累了,不要吵童娘睡觉。”
唐见微难得没再拧她,将阿难抱过来,一家三口相互依偎,任那人马喧嚣玉弓明晦。
……
向月升惊扰博陵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戍苑,传到了卫袭耳朵里。
此时卫袭正和童少灼一块儿教晋安公主习字,听到阿难惊动了整个博陵城防,童少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看看,我们童家祖传的四清六活!”
卫袭握着晋安公主的小手,带着她掌握这一笔的秀韵,听到童少灼大言不惭,评价道:“是你们童家祖传的藐视皇权吧。”
童少灼:“……”
惊扰戍防是要挨板子的,可这回犯事儿的是个五岁女童,只是引人围观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最后掀翻了一片无证照经营的野食摊儿,算起来还做了点好事。
板子是挨不得了,但被溜的金吾卫也不能白溜,最后罚了童府二百两。
听到处罚之后,童少悬和唐见微都松了口气,在此之前她们还为“谁代替阿难去挨板子”的事儿争了起来。如今只是罚银子,也算是最好的结果。
阿难一听居然要罚二百两,心肝都打颤。
“这么多……阿沈得赚多少年才能赚到二百两!”
唐见微:“谁是阿沈?”
“沈绘喻啊。”
“……你给我叫姐姐,没大没小!”
沈绘喻在旁好脾气地笑:“没事儿,不就是个称呼,阿难和我好得很,叫什么都行,只要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