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如琢痛哭难止,吕澜心安静地看着她眼泪涟涟,也不敢再碰她,思虑了许久才温柔地说:
“都是我的错,我慢慢弥补你好不好?”
那时石如琢低垂着头,就像是没听见她这句话。
可这句话之后,石如琢的情绪开始逐渐稳定。
……
“你的澜娘从澜家和吕家分别过继了一男一女,年纪都比你小上几岁。男的刚刚弱冠,女的明年及笄。前几日你澜娘大摆筵席,便是要让全博陵都知道此事。”
吕澜心的回忆被吴显意说的新鲜事打断,很快将思绪拔回来,补充道:“尤其是让我知道。”
吴显意将那日澜宛宴请群朋的事跟吕澜心说了。
吴显意见到了那两个孩子,长得好看不说又对长辈们毕恭毕敬,说起诗赋时策也滔滔不歇,聪颖睿达敏而好学,让筵席上所有人都不敢小觑。
吕澜心点评:“亲切,可真亲切,这才是我那两个娘亲理想中的孩儿,这些年我光是听她念叨都能在脑子里描绘出她希冀的轮廓,和这二人一模一样。”
不仅过继来了一男一女,当初渝州被破,澜仲禹逃去了西南,而他麾下的三员大将来到博陵,投奔了澜宛。
澜宛在博陵早有部署,如今实力更加雄厚。
吴显意在离去之前,无意中听到澜宛和她胞妹的对话。
“……她要在外面浪荡便随她,我已经不想管她,也管不了她了,无论她现在在做什么,回头大事即成之日,她依旧是我们吕家的女儿。她所生的孩子,也会是我们吕家的子嗣。到时候我的选择便更多了。阿幸能够回头是岸自然最好,虽说这些年她让我和阿策失望至极,可说到底她也是我和阿策唯一的女儿,看她和我作对的样子便知她还是很聪明的。”
吴显意心道,其实澜宛还是惦记着吕澜心的。
澜家继续说:“若是她不堪重用,我还有一子一女可以交托。阿幸专心孕育下一代便好。她想要石攻玉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十个、一百个,要多少我给她弄多少。她要男人也行。只要她能诞下子嗣,我便不再管她。若她还执迷不悟,我也就不再客气。”
胞妹问:“你要如何做?”
澜宛轻笑了一声,不言语,但这轻笑里所包含的那未说出口的话,让她胞妹和吴显意都滞愣了片刻。
“那……阿策呢?她不是一直都牵挂着阿幸么,时常会去找她。”
澜宛笑道:“毕竟是亲骨肉,阿策心软,多少还是会惦记的。我也是,偶尔会想起她出生不久,第一次喊娘,慢慢学走路时的可爱模样。只不过……”
澜宛将后来的话给吞了回去,接着说她那承前启后的大计:
“等阿幸诞下子嗣,阿策含饴弄孙快活得很,哪还会管不肖子做什么。”
胞妹恭维:“姐姐英明。”
……
“哎,我那澜娘可真教人头疼。我大概能想到她会用什么样的卑劣手段让我延续她们家的香火了。想得可真长远啊,不愧是澜尚书。哈!可惜这皇位都还未得到呢就开始为了储君之事绞尽脑汁,希望她别在阴沟里翻船。多谢子耀跟我说这些,一点家丑,让你看笑话了。”
吕澜心拨动最后一次琴弦,一曲终了,她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影响,用轻快的声音说:
“不过这世上总是有人比我还惨。比如你。子耀啊,你过得还不如我呢。”
吴显意微愣,回味吕澜心的话,眉毛略略一抬:
“文御,你敢爱敢恨行事潇洒,从不在意旁人所言,不活在别人的嘴里。我当真羡慕你。我过得的确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