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西南的气候就潮湿闷热,让人喘不上气,穿着厚重的铁甲十分不好受,但澜家军各个都是在澜仲禹魔鬼手法的操练中熬过来的,热归热,他们还是能忍。
可天气的炎热和被火烧之后,犹如被夹在铁板中间炙烤的剧痛,完全是两码事。
而童少悬从以往给唐见微夏季纳凉,摇扇子的摇臂之中,寻到了灵感。制作了二十个巨大的摇臂和叶片,每一座都需物是五十人一块儿催动。
风吹而火盛,加上特意调遣一支队伍向澜家军投掷火油,这烈焰一烧一丈高,追着澜家军狂烧不止。
铁甲犹如铁锅,穿着铁甲的士兵觉得自己快熟了,整个澜家军左翼飘荡着诡异的烤肉味……
士兵们顾不上其他,立即将铁甲脱去。
一旦他们脱了铁甲,等待他们的便是千钧齐发的数千枚钉子。
澜仲禹看着自己的士兵被烤熟或者被钉成了刺猬,大怒。
亲自率主力骑兵杀了过来。
澜仲禹是澜家军的主心骨,有他大斧一举,澜家军所有将士便振奋不已,全都跟不要命似的撞向敌阵。
童少悬在城门之上亲眼见那澜仲禹挥舞着手中的斧头,见人便砍,一斧头下去胳膊腿被他劈裂不说,脑袋都可能在一瞬间被他挥得稀烂。
童少悬从未见过如此凶悍残忍之人。
澜仲禹杀得浑身是血,大笑不止。
这是属于他的盛宴,他喜欢血,喜欢将活生生的人斩杀的感觉。
只有掌控人命的快乐,才是天底下最让他疯狂的快乐。
他看见了城墙之上的童少悬,他用他那沾满鲜血的狰狞笑容警告童少悬。
下一个便是你!
面对他的威胁,童少悬那张年轻的脸上一点惊慌的感觉都瞧不见。
澜仲禹眼皮一跳。
没有得到猎物的恐惧,这让他心情很不好。
而忽然之间,几乎是来自于本能,澜仲禹猛然回头,见一把大刀正对着他的后脑勺呼啸着横削过来!
澜仲禹立即弯腰躲避,凤翅盔被这一刀打翻在地。
祁将军左手单手持刀,用牙咬着缰绳,自如地驾驭着与他朝夕相处的老战马。
腰身一扭,便轻松地将战马给扭了回来,大喝着从正面而来要与澜仲禹决一胜负!
澜仲禹大笑着叫了一声“好”,为了尊重残疾却有骨气、有血性的祁将军,他也用牙咬着缰绳,腾出右手,学着祁将军的模样用不太擅长的左手持斧。
两人迎面对杀,童少悬心都被揪起。
寒光闪过,两人再次交错分行,童少悬的目光牢牢粘在祁将军的背影之上,手心里全都是汗。
祁将军在战马上晃荡了片刻之后,仿佛魂一瞬间被抽走了,软了身子,自马上坠下。
澜仲禹回眸,五官拧在一块儿,冷汗如雨一般簌簌往下淌。
他的脖子差点被这老匹夫砍下来,幸好他勉强闪过了……
可是肩头还是没躲过那极有变化的一击,在两人交锋的一瞬间,祁将军改砍为刺,刀刃之尖直接将锁子甲给刺破,澜仲禹左胸口到肩膀被划出一道极深的伤口。
他低头一看,血滴滴答答,已经将他的战马染红了。
澜仲禹捂着胸口大笑。
老匹夫还真有点本事。
“祁将军!”童少悬立即要去将祁将军救回。
沈绘喻阻止她出城:“主上,我去!我一定将祁将军救回来!”
因澜仲禹受了重伤,澜家军又被童少悬那稀奇古怪的战术打得措手不及,最终澜家军没能真的冲入褚县城中。
这一仗,童少悬胜了,褚县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