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的玻璃上浮现一个自嘲的笑容,“她认为我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享受被她追着。”
难怪这段时间,他说什么做什么,常岁都无动于衷,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给他做了这样糟糕的假定。
连相信都没有,他做什么都只是徒劳。
“那你是吗?”听筒传来好友冷静客观的问话。
是吗?
林今朝往后倚着沙发靠背,眼睫垂落,安静地陷入回忆。
其实早在送常岁去瑞士的时候,他确实经历过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平常在公司办公室,在家里,总能听到她的笑声,见到她的笑容,还缠着他要这样要那样。
突然之间,整个人像在他的世界里蒸发了一样,那时候他心想,常岁更依赖他,肯定更加不习惯。只要他淡定一点,常岁很快就会熬不住,然后主动联络他,跟他撒娇或者怎么样。
可是一天两天过去,她都没有,偶尔会在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爷爷跟她视频,他静静地听她的声音,然而每次这种时间都很少,大概是她在那头发现了他的身影。
后来有一次,她甚至直接跟爷爷说:爷爷你回书房或者房间跟我视频,我要跟你说悄悄话的。
在那之后,他连偷偷听一下她声音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习惯,严重的不习惯席卷了他。
于是,他让秘书订了机票,飞去瑞士。
然后他看到她,经常呼朋唤友,开各种主题豪华派对,日子过得比在他身边的时候潇洒多了。
果然啊,说什么喜欢他,要他做男朋友,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心血来潮,把习惯、依赖当作了喜欢。
他很气,气常岁所谓的喜欢,不过如此而已,可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抽空往瑞士飞。
后来,他和贺舟廷,还有凌云霄创办ai研发公司,同时监管常氏,他的工作变得更加忙碌,去瑞士的机会少了,他便交代暗中保护她的保镖,每周定时发送过来她的照片或者视频。
他工作到深夜疲惫的时候,看着保镖发过来的,关于她的照片或者视频,情不自禁地就笑了。
他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原来这样严重地被她掌控着。
后来她回国,一次次出现在他眼前,像勾人魂魄的小妖精,更是让他情难自控一发不可收拾。那晚在温泉酒店,他汲取着她穿过的浴袍上独属于她的气息,甚至做了一旦细致描述就会被晋江屏蔽的梦,男人对女人强烈的欲望,在梦里不遗余力地迸发,那是区别于对一起长大的女孩类似“亲人”的感情。
他自己现在这样回想起来,也许,早在更早的时候,在岁岁还在瑞士的时候,甚至在她还未出国的时候,他其实就是喜欢她的,只是那时候没有那样浓烈,没有真正面临失去的刺激,所以,才会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可是现在,他非常确定,给了那头清晰且明确的回答:“当然不是。”
“那你就跟她证明啊!真心是需要被证明的!”
贺舟廷用他那拗口的港普,尽力的将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
“当初你拒绝她,现在你又想跟她在一起,她有这样的怀疑不是很正常吗?如果你,只是因为她的质疑,就选择放弃,就真的如她所言,你只是不习惯她不再围着你转,你只是不习惯失去她这么一个爱慕者而已。但如果你让她看到你更多的真心,她就有理由相信,你是真的喜欢她。”
“你当初把她伤了,她没有跟你老死不相往来,说实话其实已经非常大度了,很多人是做不到跟伤害过自己的人和和气气,甚至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她现在甚至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你,让你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对她,到底是哪种感情。”
人往往都是当局者迷,贺舟廷的一番话,倏然将林今朝点醒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lewis!”
林今朝收了线,即刻给私家飞行驾驶员打电话。
“alex,我要去一趟沙洲市。”
“没错,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