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有直起身,反而再次倾过去,扣着她下巴迫使她抬了下头,略带强势地吻了上去。从看到她飞扑过来的那一刻,他就很想把她拥进怀里,压抑着不能发泄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他声音沙哑低沉,“初念,我其实,心情很不好。”
“怎么了?”初念脑袋里的弦瞬间就崩紧了,心疼地看着他。她的手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肩膀,企图给他一点点的力量。
“我给嘉遇换了住处,她之前有收到恐吓信。一直没告诉我。”林嘉和眉眼黯然着,自嘲一笑,“有时候我觉得,我很自私。”
他没有能好好保护她,可嘉遇从来没有怨恨过他,甚至怕他担心,悄悄瞒了下来,如果不是阿姨偷偷告诉他,他甚至什么都不清楚。
初念几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之前就有人所谓的爆料,林嘉和为了给妹妹治疗腿疾,和宋喜达成过某种见不得人的协议,然后才有了后来的复出和翻红。
还说嘉遇杀了他们的父母,而林嘉和为了隐瞒这件事,然后才和宋喜串通。时间线列出来,很多点都对得上。
那会儿各种似是而非的爆料满天飞,有些离谱得仿佛魔幻现实主义作品,可却真的有人会去信。
而在一些极端粉丝眼里,嘉遇就成了拖油瓶和惹事精。而且林嘉和一向不怎么提自己的妹妹,也经常回避关于妹妹的话题,他本意只是为了保护她,但如今这种回避也成了耐人寻味。
初念一时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狠狠地抱住他,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觉得很憋闷,很替他委屈,也很愤怒。
踏着荆棘的人淌着血在走路,企图走出无边无际的荆棘丛,找到一片坦途喘口气,而站在云端的人俯瞰着这些人的痛苦,不能感同身受就算了,还要嘲笑他们不知道穿上鞋子。
初念气得发抖,林嘉和却倏忽笑了,低头亲了亲她,温柔的触碰,不含□□。指尖拭掉她的眼泪。
“不是要哄我吗?自己先气成这样怎么行。”
上次初念说:“你就不能示示弱,让我哄哄你?”没想到,他还记得。
初念暗骂自己不争气,抹了抹眼泪再次抱他,开口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林嘉和,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很害怕,好像处在暴风中央,就算很紧地抓着他的手,也害怕他突然就放手了。
他身上没有一点烟火气,孤冷得像是与世隔绝,随时随地都要和世界划清界限一样。
初念知道他不是轻易会被压垮的人,可初念还是希望自己能握他更紧一点,有更深的羁绊,然后他就不能轻易把她放下了。
林嘉和瞳孔微缩,凝视她,“怎么突然提这个?”
初念有些紧张不安地看着他,摸着手上的戒指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故作轻松地凑上去主动亲他,“没事,我就说说,你要是没准备好,我们就再缓缓。”
林嘉和思索了片刻,握住她的手说:“只要你不后悔……”
初念打断他,“我不后悔。”
林嘉和笑了:“好。”
-
过年了,初念自然是要回家的,软磨硬泡把他也带回了家。
忽然又想起来:“嘉遇自己在家怎么办?”
“我们都没有过年的习惯。”林嘉和站在她房间里,四处打量着。
房间意外的很小,与这处占地面积颇大的宅院不入。
初念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说:“房间太大我睡不着,没有安全感。”
两个人各自一句话,把彼此的心疼都调了出来,双双沉默了。对于没有父母亲人的人,过年无异于折磨,而初念这些年,虽然过得并没有很难过,但依旧笼罩在过去的阴影里,那种影响是深远而潜移默化的,不是不去想,它就会不存在,也不可能随着时间去淡化和遗忘,只能接受,然后尝试和解。
年夜对初家来说就是年夜饭,饭桌上妈妈絮絮叨叨的,爸爸被妈妈絮叨得头疼,就念叨初珩,两个大老板互相传授生意经,一顿饭吃下来,初妈都生气了,敲着自己老公的头:“你烦不烦,回家了别说工作。”
然后劝初念和林嘉和多吃一点。
守了岁,放了烟花,初念不仅收到了爸妈的红包,也收到了哥哥的红包,林嘉和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