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谨时走进了这间四面都是纯白色的房间。
他看着傅言洲茫然的眼神,在绑缚着他的床边坐了下来。
“师弟。师弟。”他喊了好几声,傅言洲这才粗喘着,像是溺水的鱼一样挣扎着恢复了意识。
目光在落到夏谨时脸上的时候,傅言洲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像是认出了他是谁,他左右看了看,手指挣动了一下,哪怕是这样细微的动作都引发了他肌肉的剧烈颤抖。
夏谨时嘴角的笑容多了一点微妙的弧度。
很有意思。
他这个师弟,以前是一个没什么生活目标的人。
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实际上是很好引导也很容易压垮的。所以在他们竞争院长这个位置的时候,他只稍稍使用了一点手段,果然就逼的他自动放弃。
但如今,为什么这么长
时间他还能撑下去?
他的生活里,有很重要的人了吗?有他觉得,不可以放弃的对象了吗?
那倒是有一点麻烦了。只是有一点麻烦而已。
夏谨时俯身下去,一根食指轻轻按住了傅言洲挣扎颤抖的肩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u盘,我们没有找到。你交托的那个人,我们也没有找到。”
傅言洲眼底闪过了一丝光亮。
夏谨时笑了笑,他指了指墙角架着的摄像机,又指了指傅言洲周身插满的管子,傅言洲眼中的希望,随着他的这种强调一点点的熄灭了下去:“但小洲,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你托付的那个人如果看到你如今的情况,会不会奋不顾身来救你呢?”
傅言洲茫然的垂下了眼帘。
站在他的立场,他根本就不希望厉微澜他们来。
他们不来,就不会和师兄正面冲突,也不会出现死伤。
“你想说希望他们不来?”夏谨时的声音像毒蛇一样嘶嘶的往他的脑子里钻,直搅和的他心烦意乱,“小洲,如果他们不来,真的还值得你的信任吗?不值得。小洲,你一直都是这样,愚蠢、软弱、天真。”
就在他说到这句话的一瞬间,他瞧见傅言洲原本因为烦乱而带上了血丝的眸中忽然又清明了一下,脸上浮起的黑色也被压了下去,他的嘴唇吃力的蠕动着,说的话很轻,但却依旧清晰可辨:“是我欠他的……”话音未落,傅言洲立刻就死死的闭上了嘴巴:他说这句话本是为了反驳夏谨时的‘不值得’,混沌麻木的脑袋里,需要一点证据来告诉自己,他的坚持是值得的。
但话音未落,傅言洲却已经意识到他透露了一点什么,他痛楚的皱起了眉头,死死闭住了嘴巴不想再说话。
夏谨时的眉毛却扬了一下:“欠他?”
他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夏谨时挺直了腰杆走出了房间门,随着缓缓关上的房门,夏谨时对门口的人吩咐道:“去查一查,实验室里有没有实验体是存疑的。”
傅言洲的性格软弱,他本来以为,洗脑、转化、控制这个流程能够走的很快,但谁知道傅言洲这次却硬是挺了那么久,这一点,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现在他明白了。
支
撑傅言洲的不是爱慕、信任,相反的,是愧疚、自责和勇气。
前两者很容易被挑拨很容易被摧毁,但后者,似乎就要麻烦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