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远处的高楼,说:“人具体的位置我已经找到了,还有联系方式,你真的要去?”
钟宛刚踩着高跟鞋四处周旋完,这会累得很。
周围没别人,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揉腿。
漫不经心地回了个嗯。
“其实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要是这样做,没回头路的。”
钟宛淡声说:“秦晟,这些事可能在你们看来什么都不是,可于我而言,过不去。”
“所以,从我做这个决定起就没有想过要回头。”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不是吗,总念着过去念着旧人,成不了事。”
高跟鞋上的系带有些紧。
钟宛指尖轻勾,调松了些。
秦晟便看着她这样细致的动作。
也看着眼前那般漂亮的女人,然后又见她笑:“你知道这话是谁跟我说的吗。”
“谁?”
“你哥。”
“很久以前他跟我说的,说人不能留着心软,要下手就狠一点,一击致命最好。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懂了。”
“那你可以直接就去,为什么还要回我哥身边来这么一出。”秦晟问:“是舍不得么,想着离他近了,能让自己更加狠下心?”
“就怕,到时候扎得你们两个人都疼,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
钟宛手上动作一顿。
弄好了鞋子,她松手站起身:“不是因为他,只是有我自己的理由,反正,你不懂。”
秦晟想问是他不懂,还是她不愿意跟他说。
终究没问,看着钟宛进了里厅。
女人穿着露背礼服,那片背雪白雪白的,衬着直角肩和纤瘦的蝴蝶骨,在灯光下美得不可方物。
直到她渐远,看不见了,秦晟才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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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天气渐暖。
钟宛抽空去了一趟城郊,那儿是一片工业园区,还有个大型汽修厂。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刚到便有经理出来接她进去。
这儿大多是些穿着工服的工人,瞧见钟宛,一路还会侧目打量。
知道她是过来找谁,经理一路带着钟宛去了指定的区域车间。
里边很吵,都是各种金属杂音,工人们在做事。
经理指着边上一个在修理汽车轮胎的工人,说:“这个就是你要找的了,叫什么……李寒屿是吧?名字听着还挺好听,跟工人这身份格格不入的。”
钟宛顺着看去,有个男人钻在汽车底盘下,弯身修理着什么。
他很忙碌,身上一身灰色的工服,沾了许多黑色的脏污,应该是车间里汽车机油之类。
对方又从底盘下钻出来,钟宛也看清了对方现在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对方成熟了,下巴上有了胡茬,头发上挂着汗珠。
可是,昔日少年时的灵气也消失了,变得不像他的名字那般,甚至可以说现在的他非常平庸。
站在人群里能瞬间被淹没的那种。
经理介绍他这个人,说:“来这干几年了,平常很不爱说话,高中学历,听说以前会画画手很巧,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手受了损伤,再也做不了精细活,所以来这了,不过干这些后台维修不影响,到底是男人,胳膊有劲就行吧。以前是从学徒慢慢做起来的,现在一个月大几千工资,倒也可以吧。”
钟宛嗯了声,眼里没什么波澜:“我想找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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