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给她送咖啡的人,换做了白斯年、彭程,还有东方羽。
他们进3号车厢前,段易特意提醒了彭程两句关于那妇人的惨状。
彭程大言不惭表示:“天葬我都看过了,还怕这个?”
段易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
彭程认真朝他一点头:“相信我,段哥。”
但彭程不愧是彭程。
这会儿他说话说得义正词严,15分钟后他是哭着跑出来的。
“卧槽……这让人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啊……卧槽卧槽,什么鬼啊为什么会这样——”彭程哭着朝段易奔了去,差点给他一个熊抱时……被忽然闪身出来的明天挡住了。于是彭程只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嘤嘤嘤。
轻咳一声,段易略拍拍他的肩,然后严肃看向白斯年。“怎么样?”
白斯年道:“我们经历的剧情,找到的线索,跟你之前描述的没有区别。最后我们离开后再打开房门,那空间中的血色果然凝结成了一个数字。但这次它不是‘10’,也不是‘9’。这回是‘8’。”
“10、9、8……这些血色数字出现在每段剧情结束的时候,其实也相当于出现在下段重复剧情开始之前。所以这很像一个……”
段易说到这里,他面前的白斯年跟他异口同声道:“倒计时!”
“嗯。”段易再道,“所以这最后的血色数字,很可能是一个时间要求的提示。中年妇女被困在20分钟内,她会不断重复这段时间的故事。但她不会无止境地重复下去。她只有10次重来的机会。
“那么……我们的任务,应该是在她的机会用完之前,帮她解决问题。现在她已经重来了3次了。也就是说,我们还有7次尝试的机会,看怎么把她解决困境,同时完成我们相对应的任务。”
片刻后,为了讨论方便,三组分批次与中年妇女的玩家们直接围坐在了一起。
白斯年直接问段易:“你有什么想法没?”
段易想了想,却是问邬君兰:“你是学医的,你对最后那中年妇女的死状,有没有什么想法?她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扁的。会是什么呢?”
邬君兰蹙眉深思的时候,旁边的彭程总算缓过来气儿了。
他道:“这还能有什么?只能是神鬼的力量了啊!否则她的身体怎么会搞成那样?她的身体凭空扁了!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想了一会儿,邬君兰道:“她的脏器全部破损了,而且破损的非常彻底,确实是受过重力挤压的样子。可我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是空气的压强忽然变化……能不能把人变成那样……”
打断邬君兰的是明天的话。
段易瞧向明天,他也正静静盯着段易看。
只听明天开口道:“大家都注意到了,那屋子里的很多现象,都跟‘凭空’这个词有关。围巾被血染透,可那血好像是凭空出现的,并没有来源,也没有沾染其他物品。所以其实那个空间里没有血,甚至没有围巾,有的只有‘围巾变红’这个意象。
“身份证、工号牌变红,也是同一个道理。它们只代表一个意象。顺着这个思路往下,中年妇女的身体压扁,也是一个意象,而并不是说,那个房间里出现了鬼、空气压强骤变、又或者什么别的物品,真的把她的身体压扁了。
“我同意小易哥的看法,那房间一定是某个虚拟空间,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中年妇女的意识空间。那么在她的意识里,存在围巾、身份证、工号牌变红,以及她自己身体被压扁的意象。对应到现实里,这些意象很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情景。”
听到明天的话,段易点点头。“嗯。我的看法跟小天一样。那么这意味着……这很可能是一桩惨案。”
明天和段易相继发完言,邬君兰、白斯年、云浩等人似乎都慢慢把事情的关键点想通了,于是他们的表情变得严肃、而又有些哀伤。
唯一面露懵逼的是彭程。“不是,几个意思啊?怎么就惨案了?”
明天看向彭程,道:“我们在3-1房间里看到的一切,是妇女真实遭遇的投射。在3-1这个虚拟空间,并不存在把她身体压扁的物体。但现实中存在。”
“现实中存在这样的物品?”彭程大惊,“如果不是鬼,什么东西能……”
“很简单。不是什么东西,而是某起事故。”明天言简意赅道,“装修工地坠落的重物,地震倒塌的墙壁,又或者……其实生活中更常见的一样事故,就可导致妇女出现这种惨状——车祸。”
“车、车祸……?!”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彭程的脸一下子白了,“啊!!!你是说……”
明天道:“没错。我倾向于认为这是车祸导致的事故,而且是非常惨烈的车祸。中年妇女的上半身不是全部一下子压扁的,而是有前后顺序,很像是……轮胎先碾过她的腹部、然后是胸口部位,最后是脖子处。”
闻言,彭程脑补出了某个场景,实在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
段易叹口气,道:“我完全同意明天的看法。按这个思路我们继续往下推理。大家应该还记得,染血的东西有围巾、身份证、工号牌。没有染血的东西有日记、十字绣的绣品。这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通常情况下,人不会把日记本、十字绣随身带着,日记会被放在书房或者卧室,那种面积的十字绣则会被挂到墙上。但围巾等物品是被随身带着的。所以,妇女遭遇车祸的时候,日记本没有染血,因为它不在妇女身上。
“再进一步往下看,另外三样东西被染血这件事,是有先后顺序的,最先染血的是围巾,后来才是身份证和工号牌。这也完全有逻辑可寻。因为围巾是戴在妇女脖子上的,车祸发生,妇女被碾,围巾马上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