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棠在巴黎待满了一周,假期结束回国,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异国恋情。
程湛兮的思念比以前更深刻,好在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诉说,半夜抱着被子哭醒也可以给郁清棠发短信,郁清棠只要看到就会第一时间回复,有空就给她打电话、通视频,给她寄各种各样的礼物。
程湛兮心想:谈了恋爱的郁清棠原来是这样子,谈恋爱也太好了吧。
过后更加庆幸和郁清棠谈恋爱的人是自己。
偶尔郁清棠也会发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距离带来的问题不是视频电话可以解决的,然而距离也会带来特殊的浪漫。
哪怕很多年以后,郁清棠也永远记得她有一天下午放学,在去食堂的路上,一边和程湛兮打电话,说着今天可能有的菜色,下一个拐角却在食堂门口看到戴着围巾和毛线帽,举着手机朝她笑的程湛兮时的感动。
程湛兮也记得永远清清冷冷在她面前也很少失态的郁清棠,那天是怎么丢开手里的书,直接扑进她的怀抱。
“书是无辜的。”若干年后,程湛兮坐在吊椅上摇摇晃晃,一只脚悬在半空,裤脚扎起来,露出精致白皙的脚踝,旧事重提打趣她。
郁清棠窝在她怀里,懒散垂眼,两只手把玩女人修长的手指,一推二五六道:“我不记得了。”
“你那天还哭了,把我的围巾都弄湿了。”
“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郁清棠捏了一下她骨感的指节,用力得让上方的女人发出吃痛声。
“暴君。”程湛兮只敢在心里偷偷地说,她低头吻了吻郁清棠的长发,手指如愿重获自由。
程湛兮又道:“记得我向你求婚的那天吗?”
郁清棠眉眼柔和下来:“记得。”
那是郁清棠的二十岁生日,杏花盛开的季节,程湛兮特地回国,给她庆生。她送了郁清棠一串杏花手链,一本亲手绘制的画册,画册的后半部分镂空,藏了一枚钻戒。
郁清棠也准备了一枚钻戒,因为被程湛兮捷足先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直到暑假才送出去。
2011年,大二的暑假,两人订婚。
彼时同性婚姻在国内还没有合法,但是两家父母没意见,亲朋好友们便也送上真心的祝福。
大三开学,程湛兮收到来自新晋未婚妻的惊喜,郁清棠向学校申请了交换项目,到程湛兮的学校交换一年。
原先的房子只够住,两个人生活稍显局促,程湛兮换了大房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两间画室,养了一只猫,猫的名字叫默默——因为它老是在不该叫的时候叫,该安静的时候闹腾。比如大早上主人在被窝里颠鸾倒凤,它在外头喵呜挠门;趁郁清棠开门的时候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她的画室,跳上桌子,再敏捷地一跃而下,把家里地板踩得到处都是墨水印子。
“……”
郁清棠拎着猫去墙角教育,程湛兮打水任劳任怨地擦地板,一边听郁清棠苦口婆心一边笑。
郁清棠教育完猫,转头又抱在怀里顺毛,纳闷道:“怎么她就那么爱去我的画室,你那里的颜料不是更多吗?还是说她是个色盲?”
程湛兮也不清楚,“唔”了声,笑道:“大概你和她有缘吧。”
默默在郁清棠的手掌里拱了拱,探出圆乎乎的脑袋,“喵呜”了一声。
程湛兮说:“你看,她也赞同我。”
郁清棠道:“她又不会说话,还不是由你解释。”
程湛兮哈哈笑,继续蹲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板。
郁清棠看了会儿,把猫放在沙发上,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抹布,道:“我来吧,免得累着你。”
“就这点儿活,哪能累着我?”程湛兮不由好笑。
郁清棠看了她一眼,声音轻轻的,有些低。
“今天早上起来,你不是还说自己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