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说这话时微微扬着下巴,脸上却是骄傲的神情,大有一副‘我这么厉害你快夸我呀’的模样,却不知道安小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所以今天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那蓝致锦受伤也在你的掌控之中?”安小居沉着脸,神色不悦。
她的确没法高兴的起来。
如果杜明早就知道了一切,那么双方合作显然比他们自己动手要顺利许多,若杜明提前告知,说不定蓝致锦也不会受伤了。
被安小居这么一问,杜明讪讪的笑了笑,“我原本是想要来通知你们一声的,可谁想到你跟蓝致锦行动这么快,昨天杜杰才找上王淑儿,今天你们就已经动手了。”
“不过我这不是已经及时赶到了嘛,安姑娘就别生气了。”他得到消息,可是立马就从床上爬起来,带着人飞快赶了去呢。
事情已然如此,即便生气也弥补不了什么,安小居索性也不再过多苛责,毕竟她跟杜明之间的交情也算不上什么。
“那她你打算怎么办?”安小居瞥了王淑儿一眼,王淑儿想要杀她,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安小居可不是什么圣母,绝不会让危险潜伏在自己身边。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杀要剐全凭你一句话。”一个小小的王淑儿而已,杜明不介意送给安小居做个人情。
杜明这话显然是把王淑儿的生死交到了安小居的手里。
当王志得到消息急忙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杜明这句话,立刻充满希冀的朝安小居望去。
“小居……”王志才刚刚开口,就被安小居给打断了。
安小居态度冷淡,“如果你是想要给王淑儿求情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凭什么就这么算了啊,我家淑儿哪儿得罪你了,你怎么就坏了心眼子,非要把我淑儿往死里逼呢,安小居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王大娘正在河边洗衣服,一听说王淑儿被抓了,火急火燎便赶了回来,张牙舞爪的便想去抓安小居的脸。
安小居心里正憋着火,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下子不止是王大娘,就连看热闹的杜明和护着王淑儿的王志,都有些发懵,似乎谁也没有料到安小居会这般强势。
短暂的慌神过后,王大娘捂着脸骂骂咧咧还要上前,只是还没碰到安小居,就被衙差给硬生生拦了下来。
“聒噪,还不赶紧堵上她的嘴。”杜明掏了掏耳朵,态度有些不耐烦。
一时间王氏母女都被控制了起来。
“小居,就算你要抓人,那也得让我知道原因吧?”王志眉头紧皱,以他对安小居的了解,安小居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王淑儿,可他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要闹到官府出面的程度。
“原因?”安小居冷冷开口道:“王淑儿勾结杜杰,买通山匪,意图杀害我和蓝致锦,甚至还害得蓝致锦身负重伤,这个原因够吗?”
“这……”王志一愣,神色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王淑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良久这才哑然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蓝致锦身上的伤是误会,还是被当场抓获的杜杰黄言是误会?”安小居定定的望向王志,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肃穆。
杜明也在一旁帮腔道:“本少爷都亲自带着衙差来抓人了,还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勾结山匪意图杀人这可是死罪,要不是看在安姑娘的面子上,本少爷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
一听到自己会死,王淑儿心里别提有多恐惧了,睁大眼睛蹭着王志,希望他能给自己求情。
王志心里就跟被火烧一样,一方面他知道是王淑儿做错了事情需要得到惩罚,可另一方面王淑儿又是他的亲妹妹,要他眼睁睁看着王淑儿去死,他更加做不到。
理智和亲情就像是短兵相接的两个小人,让王志纠结不已。
“小居,是我没教导好妹妹,才会让她犯下弥天大错,我不奢望你能够原谅她,但至少咱们从小也是一起长大,你能不能看在过往的情分上,饶她一命?只要让她活着就好,好不好?”王志不敢过分祈求些什么,但他还是希望能够替王淑儿争取一下,只要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如果是其他的错误,安小居或许可以看在王志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轻处理,可王淑儿对她的杀意早就已经不加掩饰了,要她放过王淑儿,就跟放过一条随时会要人命的毒蛇一般,反而会给自己埋下危急。
“王淑儿跟杜杰联手要杀我的时候,她怎么不想想过往的情分?王志我问你,如果今天她得了手,我跟蓝致锦都死在山匪手里的话,你又当如何?”
“可……”
“你是想说我这不是没死吗?那我告诉你,我差点儿就死了,山匪拿着刀向我冲过来的时候,是蓝致锦他拼了命的保护我,要不是他替我挡了一刀,你现在看到的就不会是活生生的我,而是一具断了气的尸体。”
安小居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她知道王志是个有是非观念的好人,但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家人,她也不知道王志是否还有足够的理性,因此有些话即使不好听,她也必须说在前头。
“我……”王志被安小居一连串的质问堵的哑口无言,他一心想着替王淑儿求情,却没想过如果安小居真的出了事会怎样?
一想到安小居差点儿死在山匪手里,想到她当时的恐慌和无助,王志的心就跟被刀绞了一般疼得慌,他想要上前安慰,想要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可他不能,也没有立场再去这样做。
给山匪递刀子的人是他妹妹,他哪儿还有脸去关怀询问?
王志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无力的松开,整个人好似瞬间成熟了许多,默默走上前将王大娘给扶了起来,“这件事情跟我娘无关,你能不能放过她?”
言外之意,便是不再插手王淑儿的一事了。
王淑儿是生是死,全在安小居的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