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他第一次想亲陆翡之的时候,陆翡之和他擦面而过,送了他一个枕头;现在他第一次,想和陆翡之更进一步,结果陆翡之打算连夜去给他串个床帘。
但凡换成任何一个别人,谢眠都要以为对方对他没意思,是个把所有暧昧扼杀在摇篮期的高段位玩家了。
但这毕竟是,相亲时直接告诉人家“不要消磨我时间”的陆翡之。
谢眠面无表情地心想:算了,要不还是扔了吧,智障也是硬伤。
陆翡之坐在床边,还好意思问:“阿眠,你怎么了?”
谢眠几乎是恼火地去咬陆翡之的唇瓣。
陆翡之不知道他为什么发火,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倒看出几分无辜又小心翼翼的意味来。谢眠咬的有些重,他却也不躲,只是由着谢眠。
陆翡之惯来对追求者不假辞色,却仍然告白者众,除了出众的家世和修为,还要归功于,他有一张容色绝佳的脸。
只是谢眠从小看到大,之前又自带“兄长”光环,也就不怎么受影响。直到他和陆翡之好上,才渐渐体会到这张脸的杀伤力。
爱情本就是世上绝无仅有的滤镜,三分容貌也能渲染成十分,更何况陆翡之本就是十分。
灯下对方容色姝丽,又是自己心尖上的道侣,乖顺地张着嘴,予取予求。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谢眠亲了一会儿,心里那点不高兴,就烟消云散了。
他忍不住替陆翡之解释:这种事,他和翡之都是第一次。他前世还接触过一些相关的讯息,翡之却一心修行,只怕比他还不如。若是不会,或者害怕无措,也很正常。
他毕竟比翡之年龄大一些。在这种事情上,也应该做出表率。要是让他来主动,咳,也不是不可以。
谢眠突然就觉得,那点刚刚被陆翡之气下去的燥热,又慢慢升上来了。
他摸了摸陆翡之的脸,轻声道:“道侣双修本就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用不着害怕。你若是不会,我……”
陆翡之打断了他:“我会,而且我也没害怕。”
谢眠却已经被自己刚刚脑补出来的理由给说服了。男人一升,难免智商下降。他一心想着怎么糊弄,不,是安慰陆翡之:“不会也没关系,我还会笑话你吗?”
陆翡之却不高兴了:“你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
是,他是没筑好巢,没能准备好珠玉琳琅,现在连漂亮羽毛都没有了。但是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道侣义务,都做不好啊!
谁不会啊!不,不就是三天三夜吗!有什么好怕的!
谢眠居然这么瞧不起他!
谢眠嘴里那句“我慢慢教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陆翡之给翻过去了。
……
月亮慢慢在天上转了半个圈,然后隐去了。
阳光从窗棂射进来,落在窗边的木桌上。灯火不知何时熄灭,灯油顺着灯壁淌下来,早已凝固,变成一朵朵漂亮的蜡花。
但是这一切,都没能影响到床帐里的小天地。
谢眠这人在面对亲密之人带来的危机时,其实多少藏着点逃避心理。
他过去担心和陆翡之会闹掰,所以面对陆翡之的示好,会选择装傻。只要我能假装一切没发生,那就是没发生。
所以在经历了故作平静要求,假装不高兴呵斥,忍着羞耻说好话,发现统统都不管用之后,他下意识选择紧紧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假装自己睡着了。
但是这种假装,除了让陆翡之更随心所欲地摆弄他,并不能真正起到什么保护作用。
“阿眠。”陆翡之喊他的名字。
一塌糊涂,神魂颠倒。
这辈子丢人的事,都在一晚上做尽了。
光线越来越明亮,就连厚厚的床幔,都无法完全遮挡。
他们像是两只归巢的大鸟,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