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被拉开,新鲜的空气涌入心肺,之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谢眠躺回去,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地想:自己刚刚真是鬼迷心窍了。
陆翡之对谢眠这个反应很不满。他坐在一边,推了推躺好的谢眠:“我攒了二十年,才攒下来那么一捧,很珍贵的。”
谢眠翻了个身,语气麻木:“是啊,实在太珍贵了,你自己留着吧。我睡荞麦枕就挺好的。”
“饮雪城很冷的,你肯定受不了。”陆翡之很小的时候去过那里,印象很深刻,全程都缩在父亲的袖子里,瑟瑟发抖。稍微露出一点头,就忍不住打喷嚏,简直冻得掉毛。陆翡之摇脑袋,“荞麦枕睡上去会很凉,但是用我的绒毛做枕头,什么时候都是热乎乎的。你可以抱着睡。”
“是啊。”谢眠回他,“等睡醒发现头发卷了。”
陆翡之:“……”
“你给我说清楚。”陆翡之伸手去扒拉他,“你以前天天睡在我身上,我什么时候把你头发烫卷了?!”
谢眠坚决不转过身,缩在被子里,闷声笑起来。
“你就知道欺负我。”陆翡之压在他身上,“我只是灵力属火,又不是个火球。”
谢眠从被子里把眼睛露出来:“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陆翡之一顿,爬起来,回自己被窝去了。
谢眠这次却没有像过去一样,因为陆翡之表露出抗拒的态度,就识趣地不再问。
现在轮到谢眠扒拉他了:“看看怎么了?干嘛这么扭扭捏捏的?”
妖族的原形,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吧。他在朝凤城,动不动就看到大家变成鸟儿,四处乱飞。
谢眠见过陆岚的原形,果然如传闻中的神鸟一般优雅美丽,一身赤羽比绸缎更加明丽柔顺。煽动翅膀,在天际掠过的时候,仿佛天边布满了红霞。
陆翡之的原形,也绝不会丑啊。
最重要的是,明明唐逸然他们都见过,为什么他就不可以看?
陆翡之用被子蒙住头。
谢眠来劲了,故意逗他:“变回原形给我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暖和。”
陆翡之滚来滚去,背对着他:“哎呀你好烦。不给你做枕头了。”
闹了一会儿,他们并肩躺在床铺上,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不痛不痒的话说了那么多,陆翡之终于有勇气,去问谢眠关于离开的事:“什么时候走?”
谢眠轻声道:“应该就是这几天。”
钟恒是为接他而来,不可能在朝凤城久留。何况离开这么久,早几天走,晚几天走,也没什么分别了。
陆翡之看着谢眠,表情从没有这么严肃认真过:“你孤身远赴千里之外,一定要处处小心。就算钟家人,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们,忘了防备。”
不说他自己之前的查证,只说钟恒来到朝凤,能从陆岚手底下光明正大地带走谢眠,必然给出了足以取信陆岚的证明。
但陆翡之还是不放心。
陆翡之犹豫了一下,问谢眠:“阿眠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雁丘岛遇到的那个装神弄鬼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