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隽原本已经把鞋袜脱了,正把脚往盆里放,就被原拓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从小到大,也只有5岁之前保姆和父亲帮着洗脚的时候,会把手放进他的洗脚水里。
原拓的动作实在太自然,童隽的动作僵住,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脚放进水里去了。
原拓半蹲着试了水温,抬起头来,便看见童隽的一只脚垂在水边,脚尖绷着,稍稍浸入盆中一点,僵硬在了那里。
他的脚背上溅了几滴水珠,贝壳一样泛着点粉色的指甲浸在水里,聂山平桌上粉台灯的灯光洒过来,使得这白皙的皮肤上也泛着一点莹润的光。
原拓的心跳也快了,热气心底冒出来,染红了他的耳根。
他忽然觉得那双脚长得很漂亮,蜷起来的脚趾很可爱,甚至让人忍不住想凑过去亲一下。
原拓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用手握住了童隽的脚,他的手心和关节处都有一层薄薄的茧,磨着童隽的皮肤,让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猛地将脚抽了出来。
水哗啦一声响,之前在操场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在这一刻到了极致。
原拓感到手心空了,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变态。
怎么会,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太龌龊了!
原拓一下子站起来,匆匆道:“我、我刷牙去。”
他慌慌张张地转身进了水房,童隽僵坐在床边,还没回过神来,原拓又匆匆折出来,手里拿着暖壶,又给他加了点热水,这才躲回到水房里面去了。
聂山平不知道这两个舍友在搞什么,只知道原拓在童隽面前蹲了半天,放下手机茫然问道:“怎么了?是盆漏了吗?”
童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说:“没有,就是水洒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头洗脚,却总觉得原拓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还抓在自己的脚上似的,忍不住多洗了几遍。
原拓进了水房,关上门,把自己封在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里,听着心脏砰砰跳。
他面红耳赤,不禁又想起了之前某天晚上做过的那个梦,自己得偿所愿,一次次将这个人占有,缠绵又疯狂。
别人觉得他心如冷铁,不近人情,但童隽总是能轻易叫他失控,这实在是太要命了。
原拓将脑袋在水管底下冲了又冲,冰凉的水流浇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把他浇了一个激灵。
原拓突然不确定自己争取来跟童隽一个宿舍的机会到底对不对了,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还不如换个宿舍距离产生美。
他在水房里待了许久,出来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已经睡了。
原拓住在童隽的上铺,他把这梯子准备上床的时候,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安静睡着的脸。
刚起来的念头顿时又烟消云散,换什么宿舍,死都不换。
原拓很轻很轻地用手背碰了下童隽的发梢,然后爬到床上躺下。
等到上铺没什么动静了,童隽才微微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他连死人都演过,还是头一回觉得,装睡竟然这么难。
藏在毛巾被里的脚还是有点发烫,要不是跟原拓熟的不能再熟,童隽都要怀疑对方练过铁砂掌一类的功夫,刚才那一抓是在偷着给自己下毒了。
他躺在床上,面朝外翻了个身,说什么都睡不着。
正在这时,童隽忽然听见床梯上面有轻微的响,他睁眼一看,就见到一个球状的黑影正蜷在踏脚的地方,笨拙地一点点往下铺挪。
是小刺猬。
面对原拓的复杂心情,在面对这只小刺猬的时不自觉就放松下来不少,亲昵感倒是留存下来。
童隽看着小刺猬跳到自己的枕边,伸手捞了一下,以免它从床上滚下去。
小刺猬趴在童隽的床上,没有像以往一样,找个地方窝起来睡觉,而是睁着一双小眼睛看着童隽,表情莫名的有几分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