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扇大手接了辛辣草汁,从头到脚一通涂抹。
那灰衣小白脸摆出一副快要厥过去的表情,甩着袖子正要走,被鱼爹一把逮住,父女二人捧着剩下的‘猪嫌弃’,把小白脸也涂抹得整整齐齐。
劫:“……”
眨个眼睛的功夫,从头发到袍角,已糊满了辛辣的臭草汁。
想杀人,但是刚睡醒有点懒得动,而且太臭了。
他把眼角一垂,又丧又哀怨地幽幽盯着这对父女。
“走了走了!”鱼爹一马当先,接过鱼初月带来的柴刀,三下五除二切开了篱笆门,“闺女,带上这个小兄弟!”
被草汁的味道熏得浑浑噩噩的劫,晕乎乎就跟着父女二人逃进了雾中。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何要逃?’
他慢吞吞地垂下眼皮,看着那只攥住自己手腕的小手。
那只手上有热热的温度,劫觉得自己像是一块泡在温水里的冰,快要化开了。
于是他懒洋洋地更不想动,任由她拖着他。
鱼初月倒也没想太多。她是山里出来的野孩子,不像那些大闺秀小碧玉,见到男子得用帕子挡起脸来。
爹爹既说这小白脸是患难之交,那自然是不可能丢下他。
况且,看他这副残花败柳的模样,显然是遭了媚魔的毒手,逃出去也活不过十天半月,哪还用计较什么男女大防,只当是只受伤快死的狗子就对了。
先逃出去再说!
魔雾就这样迷迷糊糊被她拖着跑。跑出一段距离,他想起了一件事,懒懒地问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双修吗?就那样?”
鱼初月:“!!!”
鱼爹尴尬得脚趾抓地:“别说这个啊!”
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道:“怎么,我入睡之前你不是说得很开心?说好醒来继续,为何又不说了?”
鱼初月:“……”
鱼爹捂住脑门呻吟:“劫啊……别、别说了!”
哪有当着女儿家的面聊这个的啊!这个劫兄弟真是……太单纯,太单纯了!
“哦。”劫很无聊地垂下了眼睛。
那个聒噪的女声已消失了好几日,但她似乎已经成功给他下了蛊,劫游荡在雾中,动不动就想起‘鱼初月’、‘双修’这样的字眼。他友好地向几只魔物询问之后,得到一个结论——魔域之中最精通此道的,莫过于媚魔媚倾城。
于是他强忍着对黑金蛤魔的嫌弃,晃荡到了这里。
媚倾城正在阁楼里嗯嗯啊啊地办事,劫便很有耐心地随便找了个地方一蹲,就这样很巧地结识了被关在篱笆里面的鱼老爹,两个男人凑在一块,随便聊了聊男人与女人的话题。
昨晚还相谈甚欢,今日就假正经。
人,真是善变的生物。
还臭。
还把他也弄臭。
雾魔失去了耐心。
他正要抽身走人,忽然听到鱼老爹紧张兮兮地僵着嗓子唤了一句:“鱼初月!”
劫:“?!!”
鱼初月心神一凛。以往跟着爹爹进山时,但凡遇到凶猛的野兽,爹爹总会严肃地叫她的名字,然后命令她上树或者是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