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卿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转头对身后跟着的这些道友们说:“道友们如果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我再看看。”
道友们既然都跟着华卿来到这儿了,自然是没有什么事的,当即表示要跟着华卿一起去追寻事实的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华卿隐约觉得道友们跟着花载夕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也有点给自己加戏了。
她从莫弦的手中借了罗盘,莫弦刚想开口这个罗盘可能是坏了,自从进了张家村后就没有这个罗盘就没有再动过了,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华卿手中的罗盘就突突突地转动了起来。
莫弦道友一头雾水,怎么回事?现在罗盘也看脸的吗?
“走吧。”华卿举着罗盘,从后芦岭上跳了下去,
叶明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你们是不是忘记这儿还有一个大活人了?是我今天穿得太黑你们看不到吗?
由于他现在嘴被人给封上了,连个求救都做不到,他倒是有办法能够招来扶摇门的弟子们,但是这么丢脸的事,还是让他一个人默默忍受吧。
他垂下头,看了一眼钉在那里的长剑,已经开始有些绝望了,虽然话本里的主角们都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但是他现在这样是不是太凄惨了一点,难道他走得是虐主流吗?
叶明辰心中怀着深深的怀疑,想着明天有人到这儿或许就要看到他此时狼狈的模样,他第一次如此恐惧黎明的到来。
华卿按照罗盘的提示一直走到张家村北边的尽头,此处有一泊泉水,映着冷冽的月色,泛着粼粼波光,手中的罗盘静止,说明这里没有一丝魔气,华卿站在泉边看了一会儿,然后飞身而起,俯视着张家村的地势起伏,口中喃喃疑惑道:“阵眼?”
她这些年闲书看了许多,但是对阵法的研究依旧不是很行,只隐约看出来张家村这个地方不太一般,她忽然觉得那个人或许没有死了。
华卿化作一道雪白流光从半空中落下,今天晚上差不多也就只能找到这些信息了,其他的等她回去翻一翻书,或许能找出一二线索来,她将罗盘还给了莫弦道友,就打算回去了,眼看着华卿这就要走了,花载夕连忙追了上去,拿胳膊捅了她一下,对她说:“我新郎官还被你挂在树上呢。”
不好意思,完全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不过你新郎官叫的是不是太顺了。
华卿摸了摸鼻子,道:“忘记了”,她指尖一道银光闪过,如流星一般飞到后芦岭山,被钉在树上的叶明辰终于从树上下来,想到刚才的那股凉气,不免还有些心有余悸。
“哦,对了,”本来已经走出好几步远的花载夕,又倒了回来,摇着手中的扇子,笑眯眯地说,“你别忘了,我新郎官还说我们成亲的那一天,他爹会来。”
华卿木着脸对花载夕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你公爹要来。”
花载夕:“……”
虽然说这个话是他之前当着叶明辰的面说出来的,但是现在从华卿的口里说出公爹这个词,就有点奇怪了,花载夕摸了摸耳朵,最终也没说什么,赶紧想回了他们落脚的宅子,等着叶明辰回来。
见他走了,华卿无声地笑笑,打了个哈欠,抱着梦魇兽从张家村里走了出去,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也没忘记自己怀里的梦魇兽,低头问了他一句:“要吃鸡腿吗?”
华卿的话音刚落,梦魇兽嗖的一下从她的怀里跳了出去,跑到墙角背对着她,然后哇的一声,吐了。
华卿:“……”
至于吗?至于吗?
她不就是昨天烤鸡腿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烤得稍微过火了一点吗?
华卿坚决怀疑梦魇兽是被云栖池给把嘴巴养刁了,等云栖池回来后她应该建议让梦魇兽先吃一段时间素的。
而后芦岭上的叶明辰,换了一身衣服,给自己使了一个清洁的法术,这才回到他与花载夕落脚的宅子中。
正在屋子里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花载夕听到响声连忙将腿放下,把瓜子皮给扔到外面,又拿着香囊在自己的身上从头到脚细细地熏了一遍,他为了勾到叶明辰其实也是付出良多的。
将自己拾掇好以后,花载夕这才推门出来,看着站在院子中央低着头看着自己裤子的叶明辰,眨了眨眼睛,斜靠在门框上,向着叶明辰询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明辰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看向他,叹了一口气,回答说:“今日我遇到的那魔修实在太过猖狂,将我困在一处南柯幻境当中,我废了好大一番工夫才出来的。”
花载夕抽了抽嘴角,要不是我当时也在现场,我都要以为你说的都是真的了!
他问:“那魔修……最后怎么样了?”
“当然已经被我宰杀了,我们明天就会扶摇门吧。”叶明辰实在是怕明天再去找魔修的话,还会被华卿给钉在树上挂个半宿,那种酸酸爽爽的滋味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花载夕对张家村的魔修依旧好奇,但是现在他也不好反驳叶明辰,只等去了扶摇门晚上他再偷偷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