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一关,燕潮见便转身看向容洵,“我和你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你要这般穷追不舍?”
容洵的神情从头至尾都很平淡,他半掩着眸,却没回答这个问题,他说:“公主果然不记得我了。”
明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他的声音却微不可闻的低落了一个调。
但燕潮见叫他来,是想让他别再缠着自己的,这会自然不会顺着他的话说,“你听好,就算你和我从前当真有过什么事,但我忘了,也无所谓。”
她声音冷下来,“既然忘了,想必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大可当曾经的事没发生过,我忘了,你也忘了吧。从此往后,别再缠着我了。”
若福昭说的是真的,她没计较他之前推了自己一把已是仁慈。
燕潮见并不知道,这话对于容洵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的呼吸随着她的声音,窒了一窒。
手里捏着的茶蛊被他搁到案上,里边的茶水只被喝了一口。
他没有答燕潮见的话。
长长的沉默让她颦了颦眉,难不成是被自己这番话打击到了?
燕潮见微微向前撑起半个身子唤他,“容——”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忽然被他拽住了。
一个用力,天旋地转,横在二人间的桌案被这个力道带得一歪,摔了个四脚朝天,案上的白瓷茶蛊叮铃咣当砸落在了地上,燕潮见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先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
哪儿来的酒?
不等她去细想,一只手伸过来,伴随着凛冽的风声,狠狠撑在了她颊边的地上,力道极大。
容洵压在她身上,几乎以一种蛮横的,冷戾的,她无法挣脱的力道。
燕潮见怔了怔,他整个人的氛围忽然变了。
他在看她,垂着眸,半掩着眼帘,像宝石一样闪闪发亮的黑瞳在看着她。
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他的眸中竟染上了笑意,是戏谑的,冰冷的,泛着潋滟微光的笑意,就像是猫儿在打量着掌中的猎物。
他一只手撑在燕潮见脸颊旁,另一只手抬起来,掐住了她的下颌。
他的指尖有些冷,在她柔软的脸颊上慢慢且用力地摩挲着,燕潮见想偏过头挣脱,可容洵的力道不由分说,大得出奇。
这和方才的他判若两人。
为什么?
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容洵看燕潮见的眉心越颦越深,像是觉得有趣,唇角一扯,竟笑了起来。
他靠近她,以一种额头抵住额头的姿势,轻轻蹭了蹭她,这时,燕潮见终于嗅到了他身上的一点酒味。
难道方才秋末送来的茶是——
“公主。”
就像是在回答她的猜想,容洵忽然开口了。
声音慵懒而冷淡,却又含着几分朦胧的绵软。
他天生就殷红的薄唇几乎贴在她的鼻尖上,随着说话声而一启一合。
他说:“你不要我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