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闪着寒光的箭矢嗖一声从弩中飞出,精准射穿了手举火把就要上前查看的禁军的脖子。
“是、是敌——”
容洵紧接着的那一箭射穿了后面一人的喉咙。
禁军这时才意识到对面是敌人,有人喊道:“敌袭——!驾弩,驾弩!”
可惜容洵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几乎就在他的箭矢飞出的瞬间,他将手中臂张弩一丢,跃下车,执刀朝那队禁军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几乎让人没法看清。
墨色的衣裾和夜色融为一体,只剩下了冰冷的,闪着寒光的刀锋,一挥一闪,数道闷声响起,杀人于电光火石之间。
“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蠢到给你们时间驾弩嘛。”容洵不咸不淡挑起唇角,手中匕首抽出,那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鲜血如柱般往下淌,他的袖子也被染湿了,是那些禁军的血。
“啊,啊……放、放……”唯一剩下的是禁军都尉,他被节节逼到角落,仓皇的面上溅了同伴的血。
容洵道:“放过你?行啊,如今宫里还剩下多少禁军,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不、不足一百人,不足一百人,真的,是真的!”禁军都尉失声吼道。
容洵眯眯眼,“全都在储宫那边?”
“对……对!我们只是负责到外面探查的!”
哼……看来和他想的差不多。
禁军都尉颤着声,“行、行了吧?你说了会放过我的!”
容洵笑道:“嗯,多谢你。”
禁军都尉如获重生的笑容还没能绽出来,匕首便自上而下,让他的笑滞在了脸上。
容洵甩甩匕首上的血,低垂的眉眼冰冷如霜,“可惜,我不是什么守信用的人。”
他追上江重礼的车,一跃而上,“储宫的禁军不多,有亲卫军打头阵,咱们直接用车碾过去。”
说完,旁边却递过来一张帕子,“擦擦。”
容洵抬眼,怀疑地看了看江重礼,“擦了也没用,一会还是会弄脏的。”
“这跟脏没关系,我只是怕你一会杀昏了头,忘了自己是谁了。”
“……”
容洵沉默须臾,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白帕擦了脸上的血。
“这话说了你也许不信……”他道,“我不喜欢杀人。”
“所以不会杀昏了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储宫殿下,横尸遍野,亲卫军的,禁军的,尸体交错重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叫人看了只会心生麻木。
“增援怎么还没来!”
禁军手执陌刀,一把将对面一个亲卫砍倒,涨红着眼朝后吼道。
“都尉,圣人下令了要咱们死守储宫,增……增援不会来了!”
三队亲卫军自今日午时突破了朱雀门,禁军本就被调走了一部分,剩下不到百人却要他们死守储宫,这到底要如何守?都尉杀得眼都红了。
他嘶声吼道:“驾弩,驾弩!”
储宫石阶上的一列禁军驾起了三角弩。
“射——!”
亲卫军人数虽与他们相差不大,但这边还占了几分地利,只要耗,亲卫军赢不了他们。
耳边是兵器撞击声,马匹嘶鸣声还有无数的惨叫声,眼前又不断有人倒下,禁军都尉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这光景像极了人间地狱。
“守住储宫!别放他们进去!”他又大吼道。
他不知道圣人为什么要他们死守这个空荡荡的储宫,但这些不是他们该知道的,如今的局面已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