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我不想碰男人的手。”
江重礼看着他:“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么容三郎。”
不过最后容洵还是忍辱负重地撑住江重礼的肩膀缓缓走进了暗道。
顶上的暗道门一关,便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他点了火折子,将悬挂在石墙两侧的火把点亮,方才还漆黑一片的地下登时亮堂起来。
他眯眯眼,双眼很快适应了这阵昏暗,方才还模糊得只能看见轮廓的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他将眼前的事物看清了。
“……这、是什么。”他不由张张嘴。
身旁江重礼也有些微愣。
暗道之下的空间,一点也不狭窄,反而很宽敞,宽敞到一眼望去只能看见空旷的四角天地。
在那偌大空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异物”。
“……车?”江重礼道。
是车,像马车一样,后排嵌着四个大而宽的车轮,前排又嵌着四个小车轮,以一条半人宽的横木为轴连接,八个车轮的中央嵌着尖锐的矛头,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但这不是二人惊讶的理由。
它的异样感,是来源于它的巨大。
足足有等人高,走近细看,车身周围的木板上皆是密密麻麻的尖锐箭头,连容洵想要跃上车都得小心避开。
可除此之外,这车似乎并没有奇特之处。
“……你觉不觉得,这个战车的前端少了什么?”
容洵轻抚着下颌。
江重礼顺着他视线看去,果真发现在车的前端有一个很大的缺口,空荡荡的,就像是……缺了什么部件。
难怪第一眼看去,他们只会觉得这是车,而不是一个兵器。这部战车并没有能称之为‘武器’的部位。
“这就是公主说的……”容洵眯了眯眼。
难怪她会说“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
当年助圣人夺嫡的七台绞车弩在事后莫名就没了踪影,本以为是圣人怕落入贼人之手才令人将其废弃了,不过如今看来,似乎还留下了一台的残骸。
不过……也可能不是圣人留的。
毕竟这部车是被藏在了德宁皇后的寝殿里。
容洵眼一瞥,发现四周还散落了许多箭矢,有普通的,也有和他手臂那么粗的。陈年堆积,很多已经锈了。
江重礼还在后面问:“你莫非想把这个弄出去?”
“就是那个‘莫非’。”
“弄去哪儿?”
“储宫。”
江重礼淡道,“梦话还是在梦里说罢。”
容洵瞥他一眼。
江重礼接着道:“光是西北宫这边就有三队禁军,储宫那头的便更数不清了。这么大的东西,就是卸下来带走也会引人注目。”
容洵弯腰捡起箭矢,“谁说我要卸下来带走了?”
江重礼一顿,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了,“……你打算就这么把车开出去?”
不是吧……
容洵把玩着箭矢,悠悠吹了个口哨,“江世子果真是聪慧过人,有这些箭矢也足够了。”他一顿,侧眸看向他,“所谓帮人帮到底,都到这儿了,你会陪我一起吧?”
江重礼:“老实说,我现在挺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