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
沈将军唰一声掀开帘子,脚步匆匆,神情是难得的仓皇。
圣人坐在案后,闻言眼都没抬,拿着书册的手更是动也没动。
沈将军只得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圣人,一刻钟前,朱雀门被城外的亲卫突破了。”
“哦?还有呢?”
“还有……”沈将军踌躇,“容尚书死了。”
圣人手上动作一顿。
“…怎么死的?”
“依禀报看,恐怕……恐怕是被容家大郎……可容家大郎也死了。”
圣人听罢,好一会都没说话,沈将军心底砰砰直跳,忍不住又问:“圣人……这可该如何是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消息。
容尚书死了,图纸没能拿回来,如今朱雀门遭破,若不是守城门的一个禁军在掩护下逃过了半条命跑来禀报,如今自己恐怕都还被蒙在鼓里。
分明上午还是胜券在握的局面,如今怎么会突然像是被扭转了乾坤?
沈将军在下边越想脸色就越难看,圣人倒是面无表情,就好像眼下的局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意外,指尖在案上悠悠轻叩几下,“去把禁军调走。”
沈将军微讶,“调,调走?可是……”
“这群亲卫军是调虎离山之计,让禁军守住储宫的门,只留必要的人手,其他全部调走。”
沈将军愣了片刻,旋即明白过来,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办。”他又一顿,“那图纸的事……”容尚书如今死了,容理也死了,岂不是没人能去做圣人交代的事了。
圣人闻言却低低笑了:“我何时说过只命了他一人去办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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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卫军势不可挡,冲破朱雀门,举兵朝储宫而去,一路上见谁杀谁,鲜血快流成了河,嘶吼声、兵器相撞声遥遥传来。
容洵置若罔闻,从尸体上扒了禁军的玄甲头盔穿上,避开人群拐进了一条甬道。
禁军与亲卫军此刻都聚集在储宫四周,好在他要去的地方离储宫有一段距离,途中倒不会受了波及。
“站住。”
背后冷不丁响起了声音,容洵暗暗咂舌,依言顿住脚步。
沈将军道:“转过身来。”
容洵缓缓转身。
“走近,抬头。”
容洵又往前挪了两步,却低着头。
沈将军眼中泛起凶光,“我叫你抬头。”
禁军军中规矩,绝不容许单独行动,更别说是在这种时期,不可能会有落单的禁军。
思及此,他眼中煞气更重。
容洵在原地停顿两秒,像是终于放弃挣扎,依言抬起了头。
可就在他抬起头,沈将军快要看清他脸的那一瞬间,容洵袖中匕首“嗖”的发出一声惊响,刀光直直朝沈将军横劈而去。
沈将军不及防,慌乱间拿手臂挡下,刀刃磕在玄甲上,掀起了一串滋滋的火花。
容洵的动作很快,见这招被挡,当即一转手腕,刀刃弹起,在半空中变了个轨迹,这一回是直接朝沈将军脸上刺了过去。
沈将军估计也没料到这人武功这般高强,几乎下意识地以手护脸,打算硬接那把匕首。
可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做,容洵的刀锋在离他不过五寸之距时唰地又一转弯,竟是虚晃一招!
“唔,呃!”
转了个弯的刀刃穿透玄甲的缝隙,刺进了沈将军的肩上。
容洵下手极狠,他痛得一个闷声,只不过几息间没能立刻反击,容洵便唰一下抽出匕首,扭头就跑,倒半点不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