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跪着的阴大郎见状又一磕头,声响洪亮无比,依旧是一句:“殿下息怒!”
这回,其他阴家人也青着脸色,一个一个跪了下去。
“殿下息怒。”
燕景笙眼皮都没抬一下。
原初自然也就没有放下手里的佩剑。
阴二郎颤着眸子,半个字也不敢说。
“殿下……”
这时,从人群中间缓缓走出来一个白发老人。此人是阴家族长,面容虽显老态,一双眼却很清明。
他上前两步,看看阴二郎,又转头,“殿下的条件,若能办到,阴家自然拼尽全力。这些年咱们家替殿下藏匿虞七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阴二也是为阴家考虑,还望殿下莫要怪责他。”
燕景笙默了默,旋即抬手,原初利落将剑一收。
阴二郎登时如溺水之人获救,青着脸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脸色不好看,脑子却转得很快,若族长答应了燕景笙,那他们可就没有多少反抗太子派的余地了。
他绝不能被大房拉下水一起给太子陪葬!
“族长莫非忘了圣人的圣旨了?!咱们若帮太子便是欺君,是要砍头的!”他瞪眼怒吼。
这话倒是点醒了在场还有些迷茫的阴家人,圣旨都接了,阴家早就是圣人的人了,若是帮太子谋反,下场可不会比灭门好到哪儿去。
“族、族长……这……”
“族长,咱们不能答应啊!”
“族长!”
屋内一下子炸开了锅。
燕景笙面上波澜不惊,心底却轻叹口气,正要说话,正堂门扉却突然被人从外猛地推开了。
“二郎!”
是阴家的婢女。
哭得泪流满面,扑通软倒在地,“二郎,十七娘在屋里自缢了!”
“你说什么?”阴二郎皱眉。
十七娘是要和容家联姻的,她不能出事!
阴二郎脸色铁青,手一伸拨开人群冲了出去,剩下的阴家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纷纷跟着阴二郎冲去了阴十七娘的屋子。
阴十七娘正白着一张脸卧在榻上,脖颈上果真有一圈狰狞的勒痕,婢女在旁边哭着说若非自己察觉出不对劲,十七娘恐怕就没救了。
阴二郎凑近,发现十七娘确实还有鼻息,悬着的那颗心总算落下了。
他一路狂奔过来,额门上的冷汗都来不及擦,若是十七娘死了,阴家抗旨就是铁证如山,他们就全完了!
“到底怎么回事?娘子无缘无故怎会自缢!说!”他怒喝出声,几个婢女惨白着脸跪倒在地,直哭婢子不知。
“阿……阿耶……”
榻上的阴十七娘虚弱的声音传来。
阴二郎赶忙上前,“我儿啊,哪里不舒坦了?你到底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