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渐渐染上了被遮掩于衣裳之下的肌肤的热意,他的动作粗鲁随意,但却不含半点□□。
随着容理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到她的腋窝下,再接着往上抚到了她的手,她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神色从仓皇渐渐化作了冰冷。
云袖滑落下去,露出了一大截皙白纤瘦的手臂,他将其握住,指腹狠狠摩挲了几下,在她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淡红的印子。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的感觉,从喉咙里低低发出几声笑音,垂下眸看她,“公主,说谎可不好。”
他晃了晃从她袖中找到的那把花纹繁复的匕首。
是他那天塞进燕潮见手里,让她用它来杀自己的东西。
燕潮见一声不吭。
“奇怪了,公主方才那般生气,怎的现在却不吱声了?”容理自顾自地说着,单手将匕首从鞘中抽出,锋利的刀刃发出了“唰”的响声。
他悠悠一提,将匕首转了个方向,刀柄对向她。
“……你想干什么。”
他笑:“你知道的,我当初为什么留了这把刀给你。”
“用它杀了我,公主。”
燕潮见不答,“为什么?”
“为什么?”他道,“没有为什么,只是如果必须要死,我想死在你手里,仅此而已。”
眼前这个用着最温柔的笑脸,说着最病态的话的男人,似乎没法用平常人的伦理去思考。
他的所有行动都像是有所目的的,可到头来,却更像是随心所欲的产物。
猜不透,摸不着。
燕潮见想起了容洵说起容理时的表情,他们分明是没有任何羁绊可言的兄弟,可容洵依旧没能下手取了他性命,他心底挣扎了很久,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谈。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燕潮见抬眼看他,似乎想从他昏暗的眼底找出些什么来,“为什么不能是其他人,比如说,容洵?”
容理听见这两个字,面不改色地笑,“不行,不能是他。”
“为什么?”
燕潮见忽然将声音放缓。
“……因为他和你是不一样的?”
是因为被她说中了心事吗,这番话让容理的手倏然一僵。
就在他松懈的那一瞬间,燕潮见的手握紧成拳猛地往下一抽,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容理不及防,没能抓住她,她便一把夺过那把匕首,将他猛地往后一推。
一声惊响,容理整个人被她推得撞上了身后的石墙,燕潮见双膝立起,跨坐在他身上,右手撑在墙上,将他困在她和墙角之间,那把匕首被她用刀柄对准了他。
“你或许觉得我和你才是同类,是这茫茫世间中唯二的存在。”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容洵没有杀你。所以,我就更没有资格杀你。”
燕潮见用尽全力的一推力道很大,容理喘着气,干咳了几声,脸色苍白着,扯起嘴角抬眼,“公主,我可刺了太子殿下一刀。”
“我知道。”她说,“可惜我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比起用来报仇,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那些才是真正能救他的事,而不是杀了你。”
“救他?”容理眼带讥讽,“你不可能做到,你毫无办法。”
就像当年的他一样,再努力,也不过只是个玩物。
“做不做得到,试一试才知道。”她冷道,“我可不想被什么也没做到过的人说这种话。”
这话终于让容理脸上的笑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