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空无一物,天花板上还结着张蛛网,或许是曾经用来放箭矢,空荡荡的屋子角落里摆着一张矮矮的木台子,上面布满了灰尘。
阴十七娘怕他不满意,忙低声解释:“只有这间屋子可以藏人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私藏一个外男,若是叫人发现,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更别说……
她瞥了眼他几乎被血染红的衣裾。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寻常。
他很危险。
“你很在意这些血么?”容理回眸,分明方才背对着她,却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这些血不是我的,别担心。”
“那……那是谁的?”
“这我不能告诉你。”
阴十七娘也不觉得他会告诉自己,下意识地又问:“既然没受伤,你为什么还要藏在这?”
她说完一顿,意识到自己多嘴,又低下头不敢开口了。
容理挑起嘴角,“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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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用了。”
她只想让他赶紧走,越快越好。
“我会走的。”
他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不过,不是现在。”
阴十七娘不禁抬眼,“那……”
“不过小娘子你倒是可以走了。”他道。
阴十七娘愣住。
容理又重复:“我说,你可以走了哦?”他眯眯眼,“不过最好不要把我的事告诉旁人,这是忠告。”
“我,我自然不会说。”
她一点都不想被牵扯进这些麻烦事里。
赐婚的圣旨没到,她心里那块石头就一刻不停地悬着。阿娘今日说宫里出了大事,晚上她就看见了一身是血的容理,她不想将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可……时机太巧了,否认也是在自欺欺人。
不管是太子遇刺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遇刺也罢,她唯一关心的是宫里那些事会不会波及到自己的亲事。
阴十七娘心乱如麻,说完这话便转身快步退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等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容理靠在墙上的身子瞬间就跨了,无力地顺着土墙滑坐在地上,捂着腹部干咳了起来。
他眉梢紧颦,仰起头,闭上了眼,嘴里溢出着低低的喘息声。冷汗顺着弧线姣好的面庞砸落在地上,显出了一滴一滴深色的印记
若不是阴十七娘方才太过慌乱,她一定会发现,容理的衣裾一直被血浸湿着,并不是干的。
“……那老头子总不会追到阴家来吧。”他扯扯嘴角,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低低念道。
不过躲也只能躲一时。
若不是他之前中了容洵那一刀,怎么会连容家派来的几个杂兵都搞不定。
……容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