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已经在这梅居住了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沈奚从没在梅居过夜,统共就来了两次,每次都是两刻钟不到便走人。
阁主起了好奇,想来看看这位姑娘到底有什么名堂。
“我来看看。”他微笑着迈步其中,毫不拘束,见到了白琴的侧影,拱手开口,“姑娘便是……”
白琴扭头,阁主的笑僵在脸上。
“妹子?”他旋即上前,连忙单膝跪在了白琴的藤椅边,震惊道,“你怎么在这儿?难不成……沈琴掳的那人就是你?”
玲珑阁阁主认识白琴并不奇怪,早在沈奚还未出坤珽宗时,阁主便被白琴救过一命,排清了体内一支毒镖的毒素。他认白琴做了义妹,因着自己的义兄义姐无数,多一个也不多,白琴倒也没有拒绝。
白琴耳力尚可,听出了来人是谁,更何况打从来到了玲珑阁,若不是沈奚不许她出去,她一早也该去拜会阁主。
当初寻找失踪的沈奚,她自然也是拜托了玲珑阁找人,不想——“沈琴?”白琴错愕,“兄长说他叫沈琴?”
“对,你的那个琴。”玲珑阁阁主顺嘴说完,亦是一愣。
原来如此,好个沈琴。
两人面面相觑,停顿半晌,皆是笑了。
白琴从椅子上起身,让欢月给阁主倒茶,“本来该去拜见哥哥,但他不愿让我出门,耽搁至今,倒要麻烦哥哥上门,实在失礼。”
“冲撞了,冲撞了。”玲珑阁阁主苦笑,名义上白琴是他的妹妹,但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他心里是敬重她的,“我这就让他放你回去,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倒也不必,我在这里过得很好。”白琴摆手,听到欢月摆茶的声音,一抬手道,“哥哥用茶。”
“那怎么行,”玲珑阁阁主没喝茶,先同她说话,“你有自己的事要忙,坤珽宗那边也少你不得,突然被人掳来算什么话。他不知轻重,我可得放你回去。”
白琴指尖搭在茶盏上,摩挲着杯沿,抿了抿唇,“回去的事情倒不急,只是有些事情想向哥哥打听。”
“是沈琴的事?”
“是。”
玲珑阁阁主微一叹气,“这些年他过得也不容易。我头一次见到他,是在酒楼,他偷了一个财主的钱袋,被人追着打。我见他身手灵敏,以为他是个习武天才,救下之后才得知,原来在名门里面学过剑法。他不愿意告诉我是哪个门派,不然就算他改了名字,我也知道这是你要找的人。”
白琴手指收紧。
她养了九年的孩子,沦落到盗窃被打。
“多谢哥哥出手相救。”她微微垂首致意,语气黯然,“给你添麻烦了。”
玲珑阁阁主大笑着摆手,“哈哈哈,不添麻烦,这几年沈琴帮我做了不少事儿,我提了他做护法,他干得很好。”
“怎么,你是想带他回去?”他说着,有点不舍,“还是留在我这里好,他回去了必然不自在,坤珽宗也对他颇有微词。”
“我没想带他回去。”白琴解释,“他如今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只是听闻玲珑阁三护法惹得杀孽太重,前段时间,宝树门一案……”
“你说宝树门?”阁主笑了两声,“我本来想取他们的秘宝给你做明年的生辰礼,不知沈琴做了什么闹到这步田地。你放心,我会劝他的,他到底年轻,容易浮躁,动不动喜欢见血。”
想起这两日沈奚都是逃着离开的梅居,白琴也忍俊不禁,她笑着摇头,“还是个孩子,没怎么变过。”
“就算是个孩子,也不能把你强掳过来。”玲珑阁阁主起身,扶着白琴起来,“走,我这就送你回去,亲自跟你师父道歉。”
白琴正想拒绝,门外忽的响起急促的脚步。
她暗道不好,下一瞬,毫不意外地听见沈奚的声音,“大哥,你要带她去哪儿。”
下属来报,阁主亲往梅居。沈奚扔下了手头的一切事宜,使着轻功赶了回来。
他挡在门口,看着挨在一块儿的两人,双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