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一,魔教大会,和正道的武林大会同一时间,双方一起聚会,防止被人偷袭。
主办方是黑道上的老牌大门,宁珲宗。参与此次大会的门派统共四十有八,大大小小应有尽有。
虽然黑道的各位一致认为凌花教是个异类,但是老哥哥宁珲宗每年都还是给凌花教教主一个面子,派人送去请帖。大家对他的胸襟气度表示叹服。
三十八层的琉璃塔是宁珲宗的一大奇景,每年黑道掌门们便在塔顶相聚,塔下是给各门各派弟子比武的擂台。
塔下小弟们打架,塔上大哥们议事,大家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早在三月月底,各门各派便住进了宁珲宗,今年的盛会和往年没有多大区别,唯一的不同,是众人看见了凌花教的招子。
“天嘞,那就是凌花教吗?”几个宁珲宗的小弟子趴在柱子后头偷窥,叽叽喳喳地说话闲聊。
“他们身上真的有很多花吗?”
“不仅有花,还有叶子呢。”
“哇,娘们唧唧的,大老爷们身上贴花,他们不害臊吗。”
“所以你看都穿着衣服呢,没人露出来。”
几人张望了一会儿,忽然有人低呼,“你们看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凌花教教主?不是说是个女的么,怎么变成男的了?”
众人看去,就见一顶华轿落在了宁珲宗前门,轿子前倾,里头出来一男一女,女子带着纯银点梅的半面具,抱着男子的一条胳膊,极为乖顺地倚在他怀里。
看动作,像个宠妾。
两人正是花芜姬和凌九。
宁珲宗的宗主亲自在门口迎客,看见这两人后,抬头又看了眼他们身后队伍里举的招子,上书的的确是凌花教三字。
凌花教教主是女人,这点毋庸置疑。可面前的这为姑娘低眉顺眼,在外头也娇滴滴地赖在男人怀中。
他不是没有见过道上生性放荡的女子,可多是被男人拥着,眉宇间自有一股傲气,如这等柔顺的姿态,真叫人一时无法确定她的身份。
凌九也觉得不妥,他一路上提醒花芜姬,他是下属,应该站在教主身后,可花芜姬完全不予理会。
“妾身不愿和九郎分开。”她枕着凌九的肩,一手挽着他的胳膊,一手柔柔地覆在男人胸前。
犹如妲己之于纣王。
花芜姬总是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娇弱无力。七星瓢虫的颜色嚣张凌厉,但是大刀螳螂的颜色低调得像片树叶。
凌花教教主无疑是只螳螂,看起来走两步就脚疼,其实是只能一脚踩碎男人胸骨的螳螂。
凌九拗不过她,私心里也有些不好出口的欢喜。
在他看来,花芜姬无疑是喜欢自己的,若只是一时的玩物,她不会走到哪都把自己带到哪,还以夫婿的身份介绍他。
他爱着花芜姬,自然会因为她对自己的在乎而高兴。
花芜姬的速度很快,自她答应凌九办婚礼的第二天,教里就传遍了教主要嫁给凌九的消息。
不管婚后的教主会不会收心,这都是前所未有的荣宠,毋庸置疑。
宁珲宗宗主稍有迟疑,凌九便主动介绍,“久闻宁宗主大名,这位是我们凌花教的教主,花教主。”
弄清了身份,宁宗主舒了口气,随后抱拳,爽朗地笑道,“花教主,久闻大名,果真是国色天香。”
第一次有人知道,原来凌花教的教主姓花。
花芜姬提起袖子,掩了掩唇边的笑意。她终于松开了凌九,给对方宗主欠了欠身,“妾身花氏,见过宁宗主。”说完又依回凌九旁边,戴着面具还要低头避嫌。
豪爽的抱拳对上了妙曼的宫廷礼,宁宗主愣神,场面十分不伦不类。
许清风见此从后走来,接替了凌九,和宁宗主寒暄。气氛这才活络起来。
“给诸位休息的厢房已经准备妥当,”宁宗主一伸手,“请。”
一行人便鱼贯而入,在宁珲宗住下。
到了准备好的厢房,花芜姬才把面具摘下,幽幽叹息,“若不是这个劳什子的魔道大会,今日合该是与九郎的洞房的。”
凌九正跪在地上检查床底有没有什么下三滥的门道,倏地一听这话,呼吸一禀,想那几次花芜姬躺在自己身下娇娇喘息的声音,他忽然羞于出来见她。
“九郎,”他趴着不动,花芜姬便拉他,“床底有何好看的,你看看妾身。”